白日当空,下了卡车的8队八人向着山林进发了。秋雁的翅膀略过万里无云的晴空的边角,棕熊在干涸的溪流的碎石滩上抓捕夏季落伍的肥鱼,“沼泽营”过冬的粮食一车一车地拉来堆成山,树枝上挂满了金色的透明蝉蜕,蝴蝶孤零零地伫立在空荡荡的花梗上,红色果实烂熟得发出靡靡甜香,田野里已然换上了土黄色的新装,深吸一口气是发人深思的烤树叶的苦味和土腥味。
确定好领导后,8队第一目标诞生了:在水源附近驻扎。
作者有话要说: 无奖竞答:
1.为什么费里是A+?
2.领导是谁?
☆、绿野仙踪
8队呈着菱形队形前进着,自早晨六点起,他们还滴水未进、粒粟未食。被伊利亚取名为“绝望岛”的这座荒山大概高800米,8队走过的地带有一处山脊、两处宜居的朝光缓坡,但没有一口泉水,照这样走下去他们一天最多只能搜查完五分之一的山区,而五天不喝水他们早死了。
孩子们还并不着急,他们知道教官不是存心要弄死他们,这山上一定有水源,只是藏在了某处,没准是“绝望岛”的另一面。阿尔弗雷德在树上摘到许多野果,孩子们就暂时用果汁解渴。
半天的搜查无果后,弗朗西斯建议先停下来吃饭休息——在第一天就把自己弄得精疲力尽可不好,他们还要在“绝望岛”待一个月呢。由于手里的东西只有一把军刀,孩子们准备食物的工程很大,砍柴、生火、采集、打猎全部分工好了才能高效率地行动。
砍柴当之无愧是力气大的伊利亚和路德维希的工作,生火等精细活就落在了王耀和本田菊身上,弗朗西斯牵着费里西安诺悠哉悠哉地扒拉着灌木丛中的野果和蘑菇,阿尔弗雷德拽着亚瑟兴冲冲地追兔子。
用军刀可不好砍柴,所幸秋天的树枝都干得很,三两下就折断了。阿尔弗雷德揪着肥野兔耳朵、亚瑟提着山鸡花尾回来时,伊利亚一块石头把猎物砸晕、一把军刀割喉放血,动作干净利落,吓得费里西安诺不敢睁眼。弗朗西斯好奇道:“你家里是做屠夫的?”
伊利亚头也不抬:“我们那没有屠夫,只有征粮军。”
几个欧洲人笑了起来。
“不过啊,我们不能就这样子,还是越早找到水越好。山上才两个队,有水就万事大吉啦。”弗朗西斯用小刀割下烤得焦红的肉块塞进嘴里嘟囔道,火堆上剩下的烤全兔肉里露出殷红的血丝。
“不,谁说两个队就高枕无忧了?越是这种情况不越应该提高警惕吗?”亚瑟瞪了弗朗西斯一眼,“他们也被丢到这里说明他们也比较特殊,要我说与其躲躲藏藏一个月还不如先发制人去打探他们。”
“由我来打倒他们!”阿尔弗雷德刚跳起来就被亚瑟摁了回去:“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这都没错呢——虽然水的事情比较重要。”伊利亚道。费里西安诺乖巧地坐在路德维希旁边轻声道:“一定没问题的,只要大家齐心合力……”
“唔……今天这样整体行动不太合适呢……总之,今晚先找个暂时驻扎地,安顿下来我们才能继续讨论更深的问题。”
“遵命喽,长官。”伊利亚开玩笑似的行了个军礼。
*
潦草地在树上度过第一晚后,孩子们都有些萎靡不振,喉咙也干得很。根据昨夜的商讨,8队将兵分三路搜寻其他区域,提高效率,时限为一天,晚上必须回到第一晚的驻扎地。如有意外情况,自行解决。
理所当然的,王耀被分到伊利亚那边了。照伊利亚的说法,就是各人找各妈,阿尔弗雷德跟亚瑟,王耀跟他,费里西安诺跟路德维希……不,这两个人应该是主人和犬。王耀其实是很不服的,他完全能对自己负责,他又不是在母亲的摇篮里长大的,而且他什么时候跟伊利亚那么熟了?
今天的天色看起来有些糟糕,云灰蒙蒙的,结成沉重的块状,空气倒还算凉爽,王耀爬上树,攀着树冠居高临下,果然只看得见一望无际的树林和起伏的山线。
“你小心点别掉下来了——我可不想扛着两截尸体回去——”伊利亚柔软的声音飘到王耀耳畔,着实让王耀一阵火大。他灵活地顺着枝干下了树,边爬边预计这树有十几米高,真的掉下去了不死即残,中途撞上树枝还有可能拦腰断成两截,伊利亚真没吓唬他。
“没有湖。”王耀摇摇头。伊利亚并不焦虑,自顾自道:“这个地形本来也很难形成湖泊……说起来你不觉得快要下雨了吗?空气闻起来怪怪的。”
“空气……”
林间流动着细风,气流里裹挟着植物的涩香,仿佛是隐匿的动物在呢喃细语,虫子躁动地袭过低空,伊利亚扒下一块树皮在上面刻起了简易地图:“你在上面看到了什么比较显眼的地方吗?我要做个地图。我方向感很差的,以前能从西西伯利亚迷路到太平洋。”
“别说傻话了……十一点方向,有大块岩石壁。”
“真的假的?斜坡还是缓坡?”“缓坡。”“没准会有山洞,还有小溪。过去看看。”
“那里是五点钟方向……”
伊利亚扒来了一根树枝,边拨开灌木边轻快地前行,踏烂腐朽的死木,吓跑了咯吱咯吱的瓢虫,两人走了许久,连石壁的影子都没看见,伊利亚不禁问道:“你有没有老花眼?”
“没有。”王耀盘腿坐到一块大石头上,不容置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