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抚掌:“还有,还要恭喜我们财神爷,这次又有新的奖可以装裱到墙上了。”
裴钱家里有一面墙专门用来挂裴钱从小到大的各种奖,兄弟们有时会用这个调侃裴钱几句。
“奖牌得先装进框里。”裴钱摇摇头,又点点头,一张团子脸一本正经,“我觉得前三名的奖牌都挺好看的,都行。”
“你们这就挑上了?”刚从晕车中缓出来的楚纵听他们放着豪言壮语,差点把气听岔了,“比赛还没眉目呢!奖牌可没有赊的先例。”
“这叫谋定而后动。”赵绿帽嬉皮笑脸道,“万一呢?”
楚纵冷笑一声,没理他,只对封梧说了一句:“赵明琸每次比赛都这个德性,裴钱是被他带着了,你可别因此有什么压力,真要没名次也不关你事。”
封梧只是笑,没应声。
早上八点,比赛准时开始。
嘹亮的哨声穿透了众人的耳膜,挂好号码簿、穿着各色着装的学生们各显神威地往山上冲。
从远处望去,仿佛五颜六色的洪流漫上山林,一时壮观非常。直到比赛路段的第一个分叉口,“洪流”才稍有分散。
比赛时,绝大多数学生都是全凭脚力,无甚规划,待到眼前出现分岔路口,要么盲选,要么就直接往人多的地方走。
相较而言,楚纵四人则是按照事先规划好的路线爬,加之脚程快,很快就遥遥领先。
奈何没撑到终点,先垮了裴钱。
又爬到一个宽敞的平台,裴钱一屁股坐在石凳上不动了,一面摆手,一面扶着膝盖,喘成了破风箱。
其他三人见他满头的汗,知他吃不消眼下的速度,便商量着让楚纵和封梧先在前面探探路,赵绿帽和裴钱在原地先歇着,待会儿再赶上来。
平台前面是一个三岔口,封梧看了一眼路线图,对楚纵指了指最靠右的那条小径。两个人继续前行。
走了十来分钟,才看见路线图上标注的下一个岔路口。
岔路口有两个方向可以走,两个方向都是上山的,只是一个抄近路,一个绕远路。
二人不断往前走,前方的路况逐渐清晰,距路口还有二十多米时,一个银亮的告示牌闯进了二人的视野。
告示牌崭新,赫然印着“禁止通行”四个红字。它直挺挺地立在路线图标注的那个路口上。
楚纵心头一个激灵,第一时间向身旁的封梧望去。
封梧目光微滞,显然也看见了告示牌。
他刚才还和楚纵有说有笑,如今笑仍旧在笑,说却是不说了。
他走着走着,忽而驻足,不再往前走。
像是怔住了。
楚纵瞧他如此,心里便有了数,明面上却还要装出没数的模样,他伸手去抓封梧的手腕:“走啊,愣着干嘛?”
“前面不通了。”封梧冷静地摇头,“另一条路比一般的路要远二十多分钟。”
他默了一会儿,看着楚纵,一字一顿道:“我们赢不了了。”
他声音平静,说的却不是能让人平静的话。
可听话的楚纵依旧十分平静,他把封梧的手腕握得更紧,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赢不了就赢不了。”
“先走过去再说。”说罢硬拉着封梧往前走。
他们来到了告示牌前。
告示牌上的“禁止通行”并没有因为他们多走的二十多米路而改成“允许通行”。
四个字很新,题字的红漆也很重,像是给来人注定失败的比赛立了一块碑,墓碑。
封梧凝视着这四个字,垂下眼睫:“昨天这里没有这个牌子。这条路也是通的。”
“废话!不然你会列错?”楚纵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
他忽而松开了封梧的手,一脚踹在告示牌上,一边踹一边骂:
“我叫你昨天不立今天立!”
“我叫你没有眼见力!”
“你一破告示牌还挺威风!”
封梧没料到这一出,状似波澜不惊的神情总算透出了愕然。
他拉住楚纵,哭笑不得:“这次是我没有做好前期调查,没这个必要。”
楚纵歇了脚,冷不丁问了一句:“你说,这事是你的错还是它的错?”
“我的错。是我列的计划,这事也该我负责。”封梧认真道。
“放屁!”楚纵冷哼一声,接着踹告示牌,也接着骂,“你个不是人的东西就是讨揍!”
封梧再度拉住他,对他摇摇头。
楚纵又问:“你的错还是他的错?”
“是我的错。”封梧坚持道。
“你的错?呵呵。”楚纵挣开他的手,径自去踢告示牌,“我揍死你——”
这次还没踢几脚就被封梧从背后抱住了。
“好了,是它的错。”封梧无奈地顺着他说,“阿纵说的有理。”
“这还差不多。”楚纵总算满意,“待会儿见了赵明琸和裴钱,也要这么说。他们两个好忽悠的很。”
他们在原地等了五六分钟,裴钱和赵绿帽才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