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亭从容逼近顾远山:“我动他了,你想怎么样?悔婚?顾远山,你舍得么?”
顾远山的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将他英俊的面容映衬地更加动人,李长亭伸出手缓缓抚摸上那张她渴望许久的脸庞:“你舍不得,今时今日,九五至尊之位离你不过一步之遥,你舍不得的顾远山,你和我是同一种人,我们两才最般配。”
顾远山猛地扣住她的手将她用力抵在墙上,恶狠狠地瞪着她:“你说的没错,那位子如今离我不过一步之遥,我伸伸手就能取到,我不一定非得通过你,李长亭!”
闻言李长亭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明艳的五官在灯光下显得愈加妩媚动人:“哈哈哈,不通过我?难不成你想造反啊?”
顾远山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冷声说道:“若你再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就敢反!”
李长亭丝毫不惧,冷冷地看着他:“你拿什么反?你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递到你手上的,我想收回就收回。”
顾远山的手紧了紧,冷笑道:“没错,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但却不是你想收回就能收回的,现如今六部之中有四部尚书都是我的人,兵部在我手上,军中掌事的都是我祖父跟前的老人,皇上早已不问政事,朝中大小事务的批阅都是由翰林院代笔,而翰林院大学士江有汜也是我的人,这个国家早已在我的掌控中,你以为我在朝中这么长时间就光顾着讨老皇帝开心什么都没做吗?我娶你不过是让自己名正言顺罢了,但你若敢再动他分毫,我就算背上乱臣贼子的千古骂名也要把这王朝给颠覆了!”
李长亭吃痛皱眉,脸上的笑意再也挂不住了,她怒目瞪着顾远山:“顾远山,你够狠!”
“你知道就好,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顾远山松开她扔下这句话转身便走。
李长亭望着他的背影手在袖中攥成了拳,她慢慢走到桌案旁将桌面上的茶具全部摔到地上,崩溃大喊道:“没有人敢这么对我,没有人敢这么对我!!”
十日之后,宁王府邸,一个异域长相的黑衣人从墙上落下,轻手轻脚地推开了乌兰书房的房门,书房里已经坐了五六个人,皆是一身黑衣异域长相,他们都是大炎国中武功最高强的死士。
刚进门的黑衣人对乌兰行了一个大炎的礼仪,用不太顺畅的中原话说道:“殿下,江大人那里一切正常,不过我怀疑他可能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存在,最近他在家中言谈举止都很严谨,我们几乎探听不到任何消息。”
乌兰挥手让那黑衣人坐下,唇角扯出浅淡笑意:“无妨,他一向聪明,你们被他发现是早晚的事,让你们潜伏在他府邸是保护他的安全,打探消息不过是顺便,”乌兰的目光又转向另一个黑衣人,“边境那里情况如何?”
“回殿下,我们借马市之便在大燕边境挖出了一条密道,五千铁骑已经埋伏在那里,只等京城这边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出来破开大燕的国门,届时上万大炎铁骑将踏平大燕的国土。”那黑衣人站起来,语气昂然亢奋。
乌兰道:“好,五日之后就是顾远山和长公主的大婚之日,到时候众位就随我一起冲进皇宫,杀了狗皇帝,点亮信号弹,让边境铁骑踏平这片肮脏的国土!”
众人齐喊:“是,踏平国土!”
乌兰又转向刚才进门的那个黑衣人,“起事那日你们的任务是把江有汜安然无恙地带到西北三镇与我汇合,能不能做到?!”
那黑衣人道:“殿下放心,我们一定会把江大人安然无恙地送到您身边。”
“好!”乌兰扫视众人一眼,沉声道:“我与你们大君达成协议时只有两个要求,第一是江有汜,第二就是边境巡防营那群畜生的狗命,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这个国家我拱手送给你们大君!”
“多谢殿下慷慨,我等一定会拼尽全力完成您的心愿!”
众人退下后,乌兰独自坐在书房里,他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额头,权谋,算计,争斗……这些他本就不擅长,但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他也不得不勉力应对。
年前他曾借由向京中输送战马之便,将两百个大炎死士偷偷带进了京城,这些影卫武功高强行踪诡秘,江有汜之前探查了许久都没有探查到他们的踪迹。
两百影卫入京后一大半埋伏在乌兰的府邸准备跟他起事造反,另一半则被乌兰安排到江有汜的府邸保护江有汜的安全。
宫宴那日他豁出一切赌一把但到底还是赌输了,可他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去娶别的女人,所以他反悔了,而此举也彻底惹恼了永初帝和一众世家大族,他失去所有的依仗重新变为孤家寡人,因此他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他要反,天道不公,他就推翻这天,他无所畏惧,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一个江有汜而已。
他不知道自己反了之后江有汜会不会恨自己,他也不想去想这个问题,他会把江有汜带走,带回他们曾经相遇的草原上,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互相撕扯,即使江有汜恨他,他也会把他牢牢困在自己身边。
正当乌兰陷入沉思时,侍卫突然在门口说道:“殿下,江大人来了。”
乌兰眸光瞬间亮起来,他起身快步跑到房门前,正准备伸手开门时忽然间想到了什么,那双手又颓废地放了下来,他折返回书桌后,冲门外喊了一句:“请进来。”
江有汜推开门进来时,乌兰并没有起身,只是坐在桌后淡淡地看着他:“江大人这时候来,是来看我笑话的?”
江有汜站在房门口低声道:“你知道我不是。”
“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乌兰看了他一眼再次起身走到门口,拉住他的胳膊将他往里带,“来都来了,站在门口做什么?非得让我拉你才肯进来?”
这一次江有汜却没有挣开他,被他牵着手带到书桌后的椅子上圈进怀里。
“你……你不生我的气了?”江有汜窝在他怀里小声问道。
乌兰不看他,自顾自说道:“我生气又怎样?不生气又怎样?反正你都不会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