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花纹乍看像是孔雀翎,再看又像乌鸦羽翼,应该是西凉的吉祥饰物吧,连小牛皮靴子上都有一样的纹饰。
炎这一身可把自己打扮得花里胡哨,他从小到大都没在衣服上点缀过这么多大大小小的珠宝,觉得太过火了些,但伊利亚瞧了,连声说太好看了!就像乞丐变王子了。
“什么乞丐!”炎狠瞪他一眼,虽然这一路上不能锦衣玉食,但他也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哪有乞丐的样子。
“我这是打个比方嘛,炎,你之前的衣服不是煤灰色就是土褐色,要不就黑不溜秋的,哪像现在这么光彩照人。”伊利亚说着说着脸红起来,小声叨叨,“你不知道,我都快被你迷死了……”
“赫连乌罗去哪儿了?”炎自从换好衣服出来,就没见过乌斯曼。
老掌柜伺候完炎又去招呼别的客人了,看得出这几天店里的生意是兴隆得很。
“对了,君上方才交代说,让你在车上等他就好。”伊利亚这会儿才想起来,“他在隔壁店里试衣服呢。”
“那你去伺候他吧,我在车上等着,有事便唤我。”炎叮嘱道,“机灵着点。”
“知道的。”伊利亚点头。
马车就停在熙熙攘攘的街边,车夫正在和一小贩唠嗑。炎回到车厢里,靠着车壁坐着打盹。
西凉的马车和大燕的不一样,这车门不是开在前边,而是侧边上的,而且用的不是车帘,是一扇折叠木门,所以这门一关,车厢内就跟小房子似的十分安静。
忽地,炎察觉到有人推开车门,上车来了,便强撑着精神睁开眼,结果看到一位姑娘坐到自己身边。
他吓得一个激灵,登时就清醒了。
“这位……”炎望着那姑娘,正要问她是否上错了马车,但眼睛才对视上那双绿眸,整个人都惊呆了。
“炎炎,我可是好看?”乌斯曼笑眯眯地说,还把蒙着半张面的薄纱给取下来。
炎的眼睛瞪得比猫眼还圆,就这么盯着乌斯曼瞧。
他穿的是西凉贵妇裙装,内里是一件蓝色贴身长裙,外边裹着一件极为精致的纱衣,是淡蓝色的,与内裙的颜色相呼应,不过相比素色的内裙,这纱衣上名堂可多了,用绒线绣着一朵朵小花,就像绽放在上头似的。花蕊是水滴状的水晶,袖口同样镶着一圈水晶做的纹饰。
真真是仙女衣裳。
乌斯曼还把头发放了下来,就是银色,他没戴任何的发饰,大约是这头银发就够华丽的了。
炎注意到乌斯曼在唇上点了一些桃粉色,可能也有用到易容术吧,乌斯曼的下颌都变得圆润一些了。
而当乌斯曼把这云环雾绕似的雪白面纱一戴,那眼波流转的样子,当真是能把人的魂儿都勾了去。
只是炎接连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把乌斯慢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终究忍不住地捧腹大笑:“哈哈哈!你、你这是什么……样子!不行……笑死我了……哈哈哈!”
炎快要笑得背气过去,乌斯曼顿时委屈道:“这是何意呀?”
“你、你还问我是何意?”炎指着乌斯曼的脸孔道,“你这张脸确实是国色天香,可是乌斯曼,你这粗腰、这阔膀……实在是与女子不登对。更没有已婚贵妇人那珠圆玉润的影子,你真不是逗我开心的吗?”
“唔……我这腰杆和臂膀,确实多了点肌肉。但是炎炎,今晚的宴会,我一定会帮到你,让你大吃一惊的。”乌斯曼斗志满满的样子。
“你已经让我大吃一惊了。”炎忍俊不禁地瞅着乌斯曼,他的脸蛋当真没得挑,绿眸银发,艳若牡丹,但凭什么美人都压不到他头上去。可他毕竟是男人,再怎么易容这身子骨是改不了的。
换而言之,哪有这么壮的夫人啊!
“哎,我笑得腮帮子都抽筋了!不能再笑了……没力气了……”炎眼里噙着两把热泪,他用手抹去泪珠,依然觉得好笑地说,“你怎么那么小心眼,克里姆说给我找个姑娘,我也没要啊,怎么你就认真上了,真是服了你。要是城主认出你来,可怎么是好……”
“他认不出来的,炎炎,你就等着瞧吧!”乌斯曼却很笃定,还咚咚地拍了拍马车壁,车夫一声吆喝,马车就朝城中最豪阔的行驶而去。
途中赶着去城主家贺喜的车马太多,马儿是走三步歇一步,任凭车夫怎么吆喝“让开!让开!”都没用。
乌斯曼借机与炎腻歪了好一会儿,以至于炎下马车时整个耳廓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