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焛云?”明月公主紧张地问。
“不,还有士兵,他们走得挺快的,大约是来向您复命吧。”嬷嬷笑道。
“看样子他们已经救出君上了。”明月公主这才露出笑容,还一把握住身边嬷嬷的手,“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神女保佑。”
“殿下,您现在可以安心吃饭了吧?”嬷嬷心疼不已,“您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不吃不喝的,要是病了该怎么是好?”
“君上有难,我身为臣子,哪还吃得下睡得着,”明月公主的眼里透着泪光,“但嬷嬷,这会儿我是真的饿了,你扶我进去用饭吧。”
“好!”嬷嬷搀着公主的手,“您小心门槛。”
“嗯。”公主睁着一双漂亮得似黄水晶一样的眼,只是这眼底似蒙着一团白雾,什么东西都倒映不出来……
炎抬头望着天鹅宫,见到一雕花凭栏处有一道身影飘曳生姿,如风吹的花瓣一般轻摆入殿内。
这宫殿本就不是他一人所住,所以看到别的身影,炎并不惊讶,只是低下头继续往前。
早已收到传信的官员和侍卫统统出来列队两旁,无比热情地迎接着炎,他们也发现了焛云,便差人把它送去给明月公主。
“它的主人在这?”炎好奇地问。
“对,它是明月公主的爱宠。”接待的官员道,“公主是为了寻它才来的。”
“嗯。”炎点点头,这狮虎兽终于寻回主人了,而他也恢复了大燕亲王的身份,彼此都松口气吧。
丹炀城,玥琅宫。
在王宫内有多处浴池,最有意思的大约就是位于地下室的天象池了。
四四方方的屋内种植着龙凤草、凤尾花等多种名贵花草,虽位于地下却开着一面天窗,引着月光倾泻满屋。
偌大的池子也是方方正正,池底铺着纯白色、毫无瑕疵的鹅软石,石下深埋着一条人工造就的水渠,温泉水就是通过着这水渠源源不断地引入。
池边一左一右各站着一座气势磅礴、栩栩如生的宝象,这右雌左雄的两头大象为白玉雕刻,身披七彩锦缎,这锦缎上还缝满着珠宝翠玉,显得无比奢华。
那逼真的象眼、象蹄皆镶金贴钻,更显精致,温泉水就由高翘的白玉象鼻喷洒而出,雾气氤氲,宛若仙境。
乌斯曼赤身裸体地坐在浴池的阶梯上,大半身子都没在泉水中。
一位身穿灰袍的御医正跪在池边,手拿鱼钩似的弯针和一段细麻线替他缝合额上的伤口,不多不少,刚好三针。
乌斯曼没有用黄麻枝镇痛,这点疼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更在乎的是炎去了行宫之后,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捎回。
虽然说他们分开还不到三个时辰,可怎么觉得已有好几日不见似的。
济纳雅莉来了,她同样在池边单膝跪下,看着御医小心翼翼地缝着伤口,便问道:“会留疤吗?”
“回将军,”御医恭谨言道,“换做别人难说,但君上素来身强体健,这伤口应当不会留疤。即便是留了,因为它在发际线后头,也是瞧不见的。”
“本王倒是希望留点疤痕,”乌斯曼悠然开口道,“他要是瞧见了,即便嘴上不说,心里也会内疚,说不定还会因此而以身相许。”
“以大燕亲王的性子,内疚会有,但以身相许怕是不可能的。”济纳雅莉有些不满,“君上没必要为他那点内疚,就伤害自身。”
乌斯曼微微笑了笑:“御医,给本王缝好了,一点伤疤都不能留。”
“遵命。”御医恭谨应道。
济纳雅莉看不懂了,刚君上不是想要大燕亲王心怀内疚吗?怎么现在又改主意了?
“本王舍不得他心里难受。”乌斯曼悠然道,“要在他心里留点念想,本王有的是法子,不差这一次。”
“君上……”济纳雅莉差点脱口问道,“您是来真的吗?”
自从这位大燕亲王来到丹炀后,君上变得越来越不像她认识的那位君上了,就好像不论做什么事都开始有了顾忌,而这顾忌的便是——淳于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