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用感到心力交瘁,任何人、不论男女在乌斯曼的眼里都只有两个种类而已。
可是现在他的眼里和心里都只有淳于炎一人,炎有没有用都没关系,他只要能喜欢自己就好了。
不。就算最终炎还是不喜欢自己也没关系,他就是他,做原本的他就可以了。
乌斯曼就是这般的喜欢炎,喜欢炎的一切。
只要能守在炎的身边,他就心满意足。
如果说时间能倒流,回到他不曾认识过炎的时候,是否一切又能回归到平静中,回到那个既觉得此生不会拥有爱情,也不必拥有爱情的帝王身上。
“济纳雅莉,你可曾做过让自己后悔之事?”乌斯曼突然问道。
“后悔?”济纳雅莉想了想,大约就是觉得君上不会爱上任何人,未免君上嫌弃,所以从未向君上表白心意的事吧。
“你这么杀伐果断,应该是没有后悔的事吧。”乌斯曼微微一笑道,“本王也是最近才感觉到‘后悔’这件事,就如同七情六欲都挺折磨人的。”
“君上对什么事后悔?”济纳雅莉很好奇。
“后悔没能更早的把他抓在手里。”乌斯曼看着霜牙用爪子一把推开彪,“后悔没能早熟一点。”
“噗。”济纳雅莉想憋住笑的,实在没忍住。
“笑什么?”
“君上,您十二岁时,就让比您大两轮的兄长下跪求饶。您如此智谋双全,还能怎么早熟?总不至于六岁就大杀四方吧?”
“济纳雅莉……”乌斯曼扶额叹气,“本王说的是情商。”
“那是什么东西?”济纳雅莉是头一回听说,不免困惑。
“罢了,你和霜牙就处在一个水平。”
济纳雅莉瞅一眼霜牙,它对那热情的母彪不仅无动于衷,甚至还很嫌弃,时不时用爪子推拒一下。
“和霜牙……怎么了?”济纳雅莉依然没明白,“臣下还请君上指教。”
“本王也指教不了你们,本王现在是自身难保。”乌斯曼叹气,挥了挥手,“罢了,都下去吧。”
“是,臣下告退。”济纳雅莉还要去“遛狗”,这只彪之前在斗兽营里吃了不少的苦头,在明月部落的公主到来之前,她得先把它伺候好了。
乌斯曼重新集中精神,开始处理公务,他打开一本有关沙匪侵扰边城的奏本认真批阅,说起来最近有关流匪打劫、石漆走私等等的奏报越发多了,是治安不稳吗?
被沉沉黑夜笼罩的困兽塔宛若蛰伏在山坳里的野兽,尽管它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依然叫人牵筋缩脉,大气都不敢出。
“它当真是晕过去了?”卜鲁罕手握着一根粗铁棍,戳着一头雄狮的脑门问道。
“你当我兜里的兽药是假的么?”阿布拏被问得有些不耐烦了,暗想这卜鲁罕好歹是第一兽斗士,怎么进困兽塔这么小心翼翼又啰里啰嗦,比在门边放哨的花孔雀都不如。
“这地方狭小,它要是突然醒过来,我们可逃不脱,而且你在它爪钩内嵌下蛇毒,那可是眼镜王蛇的毒!刮到一下都是要人命的!”卜鲁罕心惊地说着,再次用铁棍捅了捅狮子的头,狮子斜倒在那儿,就跟死了似的。
“你没瞧见它一动不动吗?”阿布拏都快翻白眼了,想到那异乡小子每日来这里铲屎时,狮子都还冲他龇牙咧嘴的咆哮呢,也不见他怕得退出来,打扫得还特别认真。
这样想来,卜鲁罕当真是不如异乡小子有魄力。
“我知道,可这头雄狮有三百多公斤重,你就用了一袋驼膝草,到底够不够呀?”卜鲁罕喋喋不休地抱怨着,“这种事情你就该找别人来做,我要是受了伤,那臭小子可就得大便宜了。”
“就因为是‘这种事情’,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异乡人和君上有牵连,”阿布拏按捺住脾气,说道,“而我们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还能什么关系,君上靠他赚了一大笔钱,都快搬空斗兽营的金库了。”卜鲁罕歪嘴道,“他就是君上派来对付斗兽营的。”
阿布拏有些意外,这卜鲁罕竟然还能看到这一层,难怪他肖想“老大”的位置,原来他并非只有一身蛮力,还是有点脑子的。
“阿齐兹说,君上早就看斗兽营不顺眼了。”卜鲁罕抱着铁棍接着道,“在这丹炀城内,唯一不受府衙管辖的地盘就属斗兽营,真要闹出点什么事,连君上都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