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赛场中央,炎和彪彼此瞪视着,谁也没动,安静得就像在玩一、二、三木头人。
不知是谁,突然朝彪扔了一块石头,正中彪那粗壮的大腿,只见它一个回转身,一声:“吼!!”
那带腥味的唾沫都是喷出去的,那方向的人吓得全都滑倒在座位下,趁着这个机会,炎动了,不像方才那样灵活的转身飞掠,而是径直朝彪走过去。
彪吼完那一嗓子,哼哧的吐着热息,回过头,紧盯着炎。
炎不由吞了口唾沫。说真的,他很想拔腿就逃,就算吃下十颗熊心豹胆,在面对着一头彪时,他心里还是害怕的。
但是炎莫名的相信赫连乌罗,既然赫连乌罗就站在赛场边上,他就有办法让彪听话的不伤害自己。
方才炎拿着盾牌和剑一边闪避,一边观察着彪时,发现它怒目怼着的并非是自己,而是手里的武器。
有可能它被猎人猎捕时,被武器伤过脚趾,所以它认得这些东西,且厌恶至极。
但炎也不能保证正是如此,毕竟他不是彪的主人,也不是赫连乌罗有着天赋异禀,能与野兽亲近。
炎的心里是七上八下,但又不得不故作镇定,他在离彪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背后已是沁满冷汗。
彪的眼珠就像两颗圆润的金珠子深嵌在眉骨下,显得特别亮也特别的圆,那冷森的瞳孔更是印着炎的身影,从不错开。
彪一个突刺窜到炎的跟前,炎心里咯噔一惊,什么都还来不及想,脑门上就被带刺儿的舌头刮过,腥臭味扑鼻而来,炎不由眯起眼,抬手一把扣住彪的下巴。
彪不乐意了,抬爪按住炎的胳膊,继续张嘴,用它那粗糙的舌头舔着炎的脑袋。
起初,众多看客以为这大彪在吃异乡人,有人尖叫、有人捂眼,但过了好一会儿,怎么不见血?
这异乡人也没有惨叫、挣扎什么的,还抬起手抓着彪的耳朵,似乎在把它拉开?
或许见到炎真的不乐意让它舔毛,大彪丧气地直接匍匐在地上,转而舔起自己的爪子。
而且全然不顾满场的吸气、咂舌声,自顾自地梳理着身上的毛发,看得出它挺爱干净,而且注重外表。
都说猫舌上带刺儿,这彪舌头可是带刺刀啊,炎抬手摸了把脑顶,还好还好,没给他舔秃噜了,只是头发湿哒哒的都是口水。
“这是怎么回事?!”观众席上,有人腾地站起来尖声质问,像破锣一样难听。
“这头彪是驯养过的!”也有人指着那头只顾舔头舔尾的大彪怒斥道,“斗兽营作假!——这是诈骗!是出老千!”
这质疑声一起,整座场子里的赌徒都暴动起来,但凡手里能抓到的东西,什么水囊瓜果、鞋子帽子、桌椅板凳,纷纷往场子里砸。
好在炎和彪都处在场地中央,他们还丢不到。
这观众席间有斗兽士充当治安员,还有人在卖兽宝,但都不到百人,哪架得住这群赌徒起攻之的阵仗,纷纷丢了兽宝,抱头就跑。
老头儿也惊到烟枪掉地,他坐镇斗兽营快四十年,就没见过野兽会放走送到嘴边的人肉。
尤其这头大彪,他们还特意饿了它好几天,连口水都不给喝,在开困兽塔的闸门前,还让人用棍子敲打过它的腿,激怒了它,这才放它出去的,怎么这会儿变成大猫了?
“老大,这里不安全,那些人都气疯了,快走!”阿布拏察觉到脚下的地皮都在震动,知道这回是真的惹众怒了,赶紧护着老头儿要撤。
“大骗子!和异乡人串通起来骗我们的钱!快啊!围住他们!打死他们!”可是有人偏偏不遂他们的愿,围在四周要他们的命。
“哎哟!”一只搪瓷夜壶飞甩到老头儿的脸面上,顿时鼻血四溅,还惹得一身骚臭。
“快来人啊!护着老大!”阿布拏慌张得喊着,卜鲁罕带着不少人赶到观众席“救驾”,或者说是为了彰显自己的临危不乱,所以冲在头一个。
那些举着拖鞋、榴莲、板凳的“暴徒”见着这第一兽斗士,心里还是有些怕的。
“不要怂!他们都是蛇鼠一窝!我们人多!”不知是谁在人群里扯了这么一嗓子,这些赌徒又跟疯了般地围堵上老头儿。
他们本以为这一局是铁板钉钉赢定了的,把棺材本都丢进去了,还有人去地下钱庄借了高利贷下注,想着一日暴富,哪知斗兽营弄虚作假,那头大彪是驯养的,根本咬不死人!
“咚!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