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见君主起身,立刻端正了姿势,低头、屈膝跪着。
“你们随意,我去书房。”乌斯曼毫不留恋地离开软塌,希娜的眼里憋着一股委屈的泪。
君上的捉摸不定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最近这段时间,君上对旁人更加爱答不理。
而且不论她使出怎样的解数,君上都没再临幸她。
想着自己心爱的君上日渐离去,希娜的心里凉极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君上再看自己一眼。
“希娜。”正当希娜难受得要落泪时,乌斯曼又突然回头道,“谢谢你的酒,酿得不错。”
“君上……”希娜枯死的心瞬间就复苏过来,她匍匐着跪倒在地,激动得浑身颤抖,“臣妾谢君上夸奖。”
乌斯曼微笑着离开宴席,银发清逸,衣袂翩然,那超凡脱尘的身姿愣是看呆满堂的贵客,这席间好一会儿都是静悄悄的。
御花园外是一道空阔幽静的长廊,像雪山一样庞大的霜牙正蜷成一团,在那打呼噜。
“醒醒。”乌斯曼对霜牙道。
参与宴席的客人都害怕霜牙,乌斯曼就让霜牙待在这儿。
见着主人回来,霜牙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还伸出利爪扒住地,往前伸懒腰。
“兹拉!”一声,霜牙前爪下的白瓷地面被划出三条杠,霜牙瞪圆眼,连忙抬爪压住,并讨好地蹭了蹭乌斯曼的脸。
乌斯曼轻笑着摸摸它的头。
忽地,一股炉膛似的热风袭上乌斯曼的脸庞,让他的银发随风飘逸,越发的银光闪闪。
乌斯曼看向廊外,毒辣的日光亮得像要吞噬掉一切,除了刺目的白什么都看不清。
而在这正午时刻,整座丹炀城里的人,哪怕是乞丐都会躲在阴影下,躲避着毒日炙烤。
……除了死囚塔里的人。
“第十日了,他的忍耐力真是超乎我的想象。”乌斯曼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霜牙听不懂,把头歪了过来。
“霜牙,你知道吗?他可爱干净了,在外打仗还要泡温泉,把自己拾掇干净。”乌斯曼对霜牙笑道,“我还以为他在见到死囚塔的那一刻,就会立刻调头回来,向我抗议死都不待在那,但没想他一句牢骚话都没有。”
霜牙眨巴着眼,听得可认真了。
“不过,这样才有意思不是么?”乌斯曼对霜牙眯眼一笑,“他越是这样反抗我,我就越想看到他跪地求饶的样子,到那个时候……呵。”
霜牙依旧歪着头,那锐目尖牙的模样明明凶悍,却愣是显出一分可爱来。
“走吧。”乌斯曼走在前头,有些无奈道,“这公文还堆积如山呢。”
这话霜牙听懂了,它甩了甩尾,跟在乌斯曼的后头,去御书房了。
炎在这死囚塔里,简直是度日如年。
每过一日,他都会在墙上划下一条深深的竖线,如今已是第十五条。
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十五日了,足足半个月,使团都还未到!
炎一直以为这些“线”代表着希望,不出五、六日,他就能恢复大燕特使的身份,去找乌斯曼算账。
可现在看来,这些“线”无疑是一种嘲讽,嘲笑他的“天真”和“无畏”。
炎眯起眼,一掌怒拍在墙头,满是污泥的指头深深扣进土层,紧接着他把辛苦刻下、整齐划一的
日期全扒拉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