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灯简直受宠若惊。
等一顿饭完,斐诺把季灯带到了自个儿屋里,找了一瓶药油出来,
“伸出手。”
“哎。”
季灯坐在凳子上,看着斐诺的一举一动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连忙听话的将手腕伸在斐诺眼前。
斐诺打开瓶塞,倒了一点褐色的药油在手心搓热,然后握住季灯的手腕轻柔的搓着。
斐诺虽然较寻常汉子瘦弱,却也比季灯要高上一头还多。从季灯的眼睛看去,就正正对上斐诺垂下的眉眼,墨绿的瞳孔认真而温柔,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揉在他的手上。
不晓得是不是药油的缘故,季灯只感觉手腕处碰着斐诺指腹的地方,热的几乎要烫手。
“怎么了?”
却是抬起头来倒药油的斐诺撞上了季灯的视线,唇角飞快划过一丝隐秘的笑容,随即便是一脸疑惑。
季灯慌忙摇摇头,结结巴巴道,
“没、没有…”
还好及时想起来一茬儿,季灯忙不迭把话茬转过去,
“对了,你从前送我的那筒药也很好用,我才抹了几次膝盖便好的差不多了。这瓶也是你自己配的么?”
斐诺颔首,手上继续给季灯搓药油,
“是啊,家里常备些药总是方便些,基本上我都能配出来。”
依靠着对不同木元素的分辨,斐诺做到这点并不难。不过……
斐诺抬眼看着低头的季灯,向来拽天拽地的他竟莫名冒出一股难言的紧张,油嘴滑舌竟也变得笨口拙舌了几分,
“只要我看一看这植物,我就晓得它该配什么药或做什么香粉,因此也不难。”
季灯却是对斐诺难得的纠结心思毫无所觉,点了点头,夸赞道,
“真厉害。”
斐诺顿时丧气下来,感觉自己的一腔情谊抛给了瞎子。他要的难道是一句夸奖么。
正巧药油也擦好了,斐诺索性就松了手,背过身不肯看季灯,
“我困了,要睡了。”
“哦――”
季灯看着眼前这突然耍了孩子脾气的人,也不晓得自己哪里惹到了他,不过季灯还没忘了手上这伤该有的心虚,连忙应了一声出了屋子,临走时还体贴的把门关好。
待听得少年头也不回的离去,斐诺一下卸了气力,挺得笔直的腰板也顿时萎靡下来。
是他表现的不明显,还是季灯故作不知?
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脑袋里却是在盘算着东西。
或许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道光在墨绿色的瞳孔中一闪而过,斐诺重新坐直了身躯,踌躇满志的看向隔壁季灯兄妹的房间。
……
斐诺已经陆陆续续的做了一百盒香身白玉散放在了铺子里,却只取一盒放在古木虬枝的上层柜台展出。不管平时熟稔的常客,还是初初登门的新客,只要问起那顶端的香粉盒子,斐诺俱是含笑不语,也并不松口出售,反倒引得前来的客人一时更是好奇。
离年关愈来愈近,眼见着街上的其他铺子都挂起了过年的红布,开始忙年前的生意,季灯的五香丸却才做了堪堪五十瓶,虽然有斐诺帮忙,离一百瓶也相差甚远,因此每天更是卯足了劲儿拼命的配粉合丸。哪怕斐诺强硬了态度逼得人睡了,季灯半夜也要悄悄爬起来点上油灯继续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