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姓孙,官拜朝议郎。”
“哦,孙大人。”蔺秀轻轻点头,“刚刚你的话,本宫没太清楚,你说你心中担忧?”蔺秀回过头,朝着紧闭的殿门看了一眼,“本宫不太清楚,你在担忧什么?还是说,你们几位觉得,这长乐宫里,应当发生了什么?”
“下官也只是臆测,不敢笃定,还是亲眼见到陛下,才能心安。”
蔺秀扬眉看着他,似笑非笑,转过头看了高庸一眼:“既然这样,高总管,那就成全这位孙大人这番忠君之心吧。”
高庸微躬身,犹豫道:“殿下,不是奴婢不想,只是……”
“怕什么,”蔺秀笑了起来,绕过高庸推开了殿门,“如果皇兄发了怒,自然有咱们这位孙大人受着。”
殿内静悄悄的,就仿佛没有什么人气一般,蔺秀向前走了几步,被内殿的屏风挡住了去路,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后的几位朝臣,又转向高庸,还没等开口,殿内突然传来一阵轻咳声,咳声止,一个分明带着睡意的男声传来:“高庸?何事?”
高庸慌忙跪在了地上:“禀陛下,是乐昌公主听闻小公主染了病,心中挂念前来看看。”
“秀妹?”
“臣妹参见皇兄。”蔺秀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不过,今日来的可不止是臣妹,还有几位臣工,他们多日未见皇兄,心中想念的很,在门外为难了高总管半天,臣妹看不下去,便将人带了进来。”
“惦念朕?还是巴不得朕死?”一声清脆的瓷器破裂声响彻整个寝殿,“高庸,长乐宫什么时候成了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地方了?你项上那颗头还想不想要了?”
高庸整个人瑟缩成一团:“是奴婢失职,还望陛下赎罪。”
“臣妹知道皇兄因为侄女的病而心焦,但几位臣工也是担忧您,高总管几番阻拦,也没能劝阻他们。”她说着话,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已经跪了一片的朝臣,“几位,现在总算见到了皇兄,有什么肺腑之言,正好说说。”她说着,眨了眨眼,“孙大人,你不是担忧皇兄吗,不如你先说?”
那几人低埋着头,没有人敢动作,蔺秀将几人的表现收入眼底,不由翘了翘唇。
“朕倒是要瞧瞧,到底是哪几位,这么想要见朕?”屏风上映出年轻男子高大的身影,一步一步走近,马上就要绕出屏风时,殿内突然传来女孩的哭声,跟着是御医低低的声音,“陛下,公主醒了,哭着吵着要您抱。”
那身影登时脚步顿住,低喝道,“都给朕滚,若是公主因为你们被惊扰,朕非要了你们的狗命。”说完,就转过身,又朝里走去,“高庸,传朕旨意,即日起,没有朕的诏令,任何人不得进长乐宫,如有违者,让禁卫直接动手,不用禀报朕。”
“奴婢遵旨。”高庸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那几个朝臣拼命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那几人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退出了长乐宫。
蔺秀盯着他们的背影慢慢地走远,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高庸已经手脚麻利地去关上了殿门,回到蔺秀面前,朝着她深深一揖:“多谢公主今日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