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姜就躺在里面。
游彦微垂下眼帘,伸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冰凉的棺木:“方才,我一直没有问出口,陶姜他究竟因何而死?”他回转过身体,一双眼如炬一般锁在郭准的脸上,“现在正好,当着他的面,郭大人好好的给我讲讲,萦都城因何战败,陶姜他又如何而死?”
郭准愣了一下,还是回道:“下官在给陛下的奏报中已经写的很清楚了。当日我军围困萦都城数日,正待一举进攻之时,樊国国主设下诱饵,让一辆马车从城中逃了出来,陶将军认定了马车上是那樊国国主及其家眷,亲率百人前去追赶,不幸落入敌人圈套,寡不敌众,力竭身死。”
游彦轻轻地点了点头:“郭大人说的还真的是跟给陛下的奏报上一模一样,没有半点的出入。”游彦回手,用指节轻轻地叩了叩棺木,在空荡荡的灵堂之中这声音显得格外的明显,他垂下头,盯着那棺木上的花纹看了一会,“只是不知道陶姜他对郭大人这说辞是否满意。”
郭准微怔,有些茫然地看着游彦:“游将军此言何意?”
“我刚刚就说了,我与陶姜有袍泽之谊,他不幸身死,我却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千里而来,他已经被收到这里面,我总是觉得心里不怎么好过,”游彦看着郭准,缓缓道,“所以总想着,还是亲眼见上一面,我才能安心。”
郭准满脸的难以置信:“游将军您不是要……你这是冒犯故人,实在是,实在是不合礼法,陶将军若是泉下有知……”
“放心吧,这儿没人比我更了解他了,他若是泉下有知,不管我做什么,都不会在意。至于郭大人刚刚说的不合礼法,郭大人不在京中怕是没听说,我游彦,素来离经叛道。”说完,他朝着门外招了招手,“来人,开棺。”
“游将军断不可如此!”郭准慌忙道。
“怎么?”游彦疑惑,“我都说了,就算陶姜泉下有知,也不会怪我,更不会怪郭大人你,你还怕什么?”
“下官,下官不是怕,只是,只是因为陶将军死状凄惨,加之又已入殓,怕吓到了游将军。”
“死状凄惨?那我更该看看了,”游彦道,“只有亲眼看见,我才能彻底的死心,也更能有动力,去查明他的死因。”他转过头,看着侯在门外的暗卫,“开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