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的是:……大不了就当自己住名人去了。
谁让当初的当初,某个人嘴贱夸过一句:“你这地方装修得不错。”
难不成现在开始谈恋爱了,要把当日实行过的后半句再干一次?
那可太不像话了。
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他面不改色地应了这句话之后,边以秋嘴角微微一弯后又强行按捺住的笑意。
后来四下无人时,边老大直接给了左诚后脑勺啪叽一下。
他压低了声音冲着毫不拐弯的直男思维吼了一顿:“谁家日常过日子住得跟马上就要开趴体一样?给我重新找个室内设计师……不,让何叙去找!你该干嘛干嘛去!”
何律师办起这种事来显然要靠谱得多,他不动声色地上门转了一圈,随后就悄没声地开始了从细枝末节到整体大方向的逐步改造。
等到柯明轩在某一日渐渐意识到,这初见时的奢华糜烂风似乎也不是那么辣眼睛了时,他心里想的是:哦,可能是待着待着习惯了。
一念及此时他正搂着边老大在一缕朦胧晨光中醒来,浓于天色的深海蓝床品托着懒懒勾缠在一起的赤裸手臂和腿,柯明轩的手顺势往身侧这人浑身上下游移了一通,惹得被扰了睡眠的烦躁拧起眉,摸索了两把没抓住,第三下才揪住了那只作怪的手,一把掀开,自个儿裹紧了薄被子翻了个身过去。
柯明轩也没恼,静静等了片刻。窗口透进来的朦胧光线勾勒出边老大肩头的利落线条,那一线肌肉隐隐动了动,然后就清清楚楚地看清了这人慢吞吞往后靠过来的动向。
柯明轩忍不住笑了一下,伸手就把从头到尾都没清醒过来的边老大扯进了怀里,然后搂着继续睡了。
总之,这两个人的初见面、初同居,一开始都是那么的别别扭扭、毫不对盘。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居然也能蜜里调油地过了若干年,甚至共同养育了一个孩子。当某一天边以秋走进衣帽间,随手扯出一盘子手表,准备挑一块儿来配正式场合的衣服时,才忽然发现,自己的品味似乎和柯明轩越来越接近了。
他眉头皱了皱,扭头冲外间吼了一句:“柯明轩!”
柯明轩正在外间接电话,照着秘书安排的计划,他原本该北上去出席个比较重要的行业活动,奈何玖安这边有个更加重要的事情——叶蓁小姐大婚。作为玖安最重要的高管之一,手握边以秋全部资产的叶小姐无疑地位超然,柯明轩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缺席的。
当然,为了给男方面子,他跟自家员工曲绍安说的是:“多年兄弟,你的大喜事,我当然得在。”
他几句话交代完了电话,然后走过来从后搂住边老大,问怎么了?
边老大的手指从一排光芒熠熠的手表上划拉过去,在某一块的十字星上点了点:“这个……是我买的?”
柯明轩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低头看了一眼,很确定地说:”是。”
“怎么没带钻?”
柯明轩嘴角一牵忍住了笑意,一本正经地说:“好像是因为带钻的当时没货。”
“看着太不值钱了。”
柯明轩终于笑了起来,双手一圈橫过了边老大的腰,一边侧头去亲他的脸颊:“人值钱,套个纸环儿都是稀世珍宝。”
边以秋斜眼去看他,冷不防就被吻住了嘴唇。
(三)
柯明轩的亲吻熟悉又缠绵,气息暧昧热烈。边老大也没避让,直接张嘴用牙尖叼着侵进来的舌尖,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然后干脆利落地把这家伙一把推开。
他伸手随便抓了块表扣上手腕,转身就准备往外走:”叶蓁说了要儿子当花童,我让左诚先送过去了。我们也早点?”
结果呼地一声。带着风声的拳头一瞬间兜向了他的胸腹间。
边老大想也没想,上半身下意识后仰,尚未扣牢腕表的那一侧手臂迅速屈肘还击,在听到柯明轩闷笑的同时,他忍不住爆了句粗:“靠……找揍还是找操?”
衣帽间里的空间太狭窄了,边以秋的这句话还没说完,这力道十足的一记还击已然撞上了柯明轩的胸膛,在肢体和布料相契的瞬间边以秋猛然收力,反坐力震得整条胳膊隐隐发麻,然后就被柯明轩一把扣住了手腕。
这人顺势抹下了他手腕上那块还没扣好的表,一反手就抛向了身后,在不知落在何处的一声轻响里,轻笑道:“出门还早着呢,玩两把。”
“玩个鬼啊……”边以秋好气又好笑。自从结了婚也有了儿子之后,他们俩已经很久没有动过手了。收拾柯一宸那个小魔王已经相当耗费精力,而身为已婚人士的边老大也立过好几回志,说要做个踏实沉稳的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