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特么的要是被那女人说出去也太丢人了!
光头求了几百遍饶,第二天又给他找来了个干干净净的男伢子。眉眼很清秀,咋一看甚至有几分书卷气。
这回黎九硬得很快,在男伢子颇有经验的手口并用下,他甚至很顺利地找到了入口,差不多要进入状态的时候,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张苍白面孔。
妈的,滚。
越是要把那张面孔排挤出去,他越是不能控制的去想那个人。想他的眼睛,他的笑,他的泪,他的手,他的腰,他的腿,他的……屁股……
黎九莫名其妙地射在了男伢子的屁股和后腰处。
跪趴着的无辜小孩偷偷扭头看他,他心烦意乱地摆手:“管好嘴,滚出去。”
九哥的名声,唉。
时安知对此一无所知,他一如既往地挣工分、学习领袖文选,时光在田间地头静默无声行走,他知道黎九不会再来了。
但愿他……一切平安。
一起下放的男男女女时不时会有家书寄来,换季时还会有衣服或者一些别的城里物件。时安知从来没有,他在这世间孑然一身,一无所有。要说不羡慕是假的,但是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
但是某一天,队里书记忽然亲自给他送来了一封厚厚的信,信封上是公职单位的落款,来自那个时安知出身的城市。
书记的表情有点不自然,时安知心存疑虑,但是欢喜盖过了那点不解,他撕开信封,匆匆看了一遍,忍不住欢呼。
他被抽调回城了!
时博士当年一起回国的同学偶然间想起了这个孤儿,几番查问之后了解到他的情况,一层层下发了调令,时安知以烈士之后的身份招工回城,即刻出发!
时安知欢喜不胜,但是他收拾行装却花了很长时间,就那点家当,他翻来覆去、覆去翻来,整整拾掇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他忽然对门响异常敏感,即使是半夜有风吹过,他也会突然一激灵从梦中醒来,总觉得有个人在叫他。
“小十……”
但是打开门,什么也没有。
再怎么拖延,他也终究带上了一个小小的书包,满心惆怅地离开了那个小村子。去县上买车票时,他走得很慢,也许是因为对路不熟,也许,是希望能够遇到……某个人……
但是终究没有遇到,他买了车票,上了车。在汽车缓缓驶出车站时,他无意识地放空了视线,忽然在某个街角看到了黎九!
黎九嘴里叼着一根长长的狗尾巴草,双手抱胸靠着墙,吊儿郎当,满不在乎,表情是他看过无数次的一脸痞笑,冲他挥了下手。
黎九是在送他?!
黎九怎么会知道他要走?!
时安知焦急地拍着车窗,冲黎九比划着自己的疑问,视野里越来越小的黎九却只冲他摆手,意思是:快走吧。
时安知颓然坐倒,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流了满脸的眼泪,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如刀绞,胸腔子里空了一大块,他头晕目眩,身体离车站越来越远,魂儿丢在了身后。
他在浑浑噩噩里听到前面坐着的人在聊天。
“这次调回城的有个大人物你知道吗?”
“知道,省城直接下的调令啊,说是烈士之后,调回去就是干部!啧啧,人家这命……”
“人家这命有贵人扶持!不然在县里都被截下来了,正主就是个孤儿,随便调个包让人顶替了,难道还有亲戚故旧认得出来?据说是那个大流氓黎九亲自抢回来送下了乡,说必须物归原主……”
时安知脑子里嗡嗡作响,他似乎听明白了什么,又似乎在一瞬间看懂了人心。
他自己的心,黎九的心。
夜半总是醒来的心,一边说着喜欢他一边又送他回城的心。
他猛地站起来冲到车前头,对着驾驶员大喊:“停车!停车!我要下车!”
刚刚驶出百十米的长途客车,忽然颤悠悠地停住了。一阵烟尘弥漫了黎九的视野,他颇为不解地一歪头,吐掉了嘴里已经嚼烂的草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