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也没想到,那么小的林嘉彦会记得,而且一记就是二十多年。
这些年,林嘉彦几乎是追着柯明轩的步伐在他身后一往无前,柯明轩上过的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甚至连大学,他都执意报考了同一所,尽管以他的成绩足以报考更好的大学。
当他拎着行李箱,在父亲的警卫员护送下,踏进那所大学,见到柯明轩朝他走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高兴得要飞起来。
可他没想到柯明轩跟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小嘉彦,你来了?哥马上就毕业了。”
他愣愣地问:“你不是要继续在这里读研吗?”
“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但我现在不想念了。”
那一瞬间,林嘉彦觉得自己头顶的天都要塌了,直接就崩溃地吼出一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也是在那个时候,柯明轩才知道,林嘉彦对他的感情早就在这些年的心心念念中变了质。但很可惜,柯大少爷那个时候正跟校花打得火热,压根儿就没想过搞男人。即使后来创办和晟传媒,圈子里形形色色漂亮水嫩的小男生主动往他床上爬,他来者不拒专挑年轻貌美的下手,也从来没想过去动林嘉彦。
他太清楚自己的身份背景,不管在外头怎么玩儿,最后一定是要结婚生子的,反正他本来就是个没节操的双,男女通吃荤素不忌,对女人也不是硬不了。在这种大前提下,跟谁都是个玩,从来不动真格。
但他谁都能玩儿,就是不能玩林嘉彦。
一来柯林两家关系太好,真要闹出点什么丑闻来不好看;二来他一直把林嘉彦当弟弟,他可以疼他宠他护着他,就是没想过要操他;三来林嘉彦对他的感情是真的,就因为知道是真的,所以他才不能下手,不仅不能下手,还得想方设法让他死心。
他从来不避讳让林嘉彦见到自己那些小情人小炮友,林嘉彦从最开始的歇斯底里,到后来避而不见,再到可以随意调侃,也渐渐接受了两个人不可能在一起的事实。
柯明轩背负的身份背景和家族颜面,林嘉彦也同样背负着。柯明轩玩归玩,但绝对不会踩家族那条线,林嘉彦自然也不敢轻易去踩。所以后来他也释然了,反正就算你不是我的,也不可能是任何男人的,那你跟多少人玩,又有什么关系?
可他万万没想到,会猝不及防出现一个边以秋。
“你刚刚是不是在跟边以秋发消息?”
柯明轩把车开出去了一段路,林嘉彦一直靠在座椅上,脸朝外没有说话,他还以为他睡着了,乍一听到这句问话,差点没反应过来。
“是。”柯明轩不想骗他,也懒得兜圈子,索性承认了。
“你不是要回家,你是要去见他。”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柯明轩没答话,但林嘉彦知道他这是默认,脸上顿时逸出一个苦涩的笑:“为什么是他?”
柯明轩目视前方,稳稳握着方向盘,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我身边情人炮友那么多,你为什么就揪着一个边以秋不放?”
“他跟那些人一样吗?”林嘉彦转头盯着他,咬牙切齿又问了一遍,“一样吗!”
柯明轩想说“有什么不一样”,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边以秋还真他妈的跟那些小鲜肉不一样。
首先年龄就差了一大截,他搞过的小鲜肉里,就没一个超过二十三的,可边以秋都他妈三十二了。再说长相,以前那些小孩哪个不是明眸皓齿身娇体软在床上任他搓圆揉扁,可边以秋长得比他还爷们儿,浑身都是硬邦邦的腱子肉,肩宽腰窄,臀翘腿长,胸肌腹肌恰到好处一块不少,拳头蓄力砸下来,能把地板凿个坑。五官深邃,剑眉星目,鼻梁下巴棱角锋利,有型有款,硬朗英俊得如同美术馆里展览的希腊雕塑,放到哪儿都能让女人尖叫男人嫉妒。
可就是这么个十足阳刚十足爷们儿的男人,偏偏到了床上直白坦荡,热辣性感得让人欲罢不能。绝不扭捏,绝不矫情,能屈能伸能打能杀一条真汉子,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都让柯明轩觉得棋逢对手势均力敌。每次打架,都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严阵以待,才能佯装轻松地将他压在身下,趾高气扬说一句“你输了”。
并不是他不愿意让他操,而是他更享受把那样一个倔强的,顽强的,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操到高潮,操到浪叫,操得浑身发软眼神迷离的淋漓畅快。
这样的边以秋当然跟别人不一样。他只要想到他那张脸,他的身体,他高潮的表情,他毫无伪装毫不掩饰的痛快呻吟,就能立马硬得像根烙铁。
这段时间没去老地方,柯明轩也搞过几个身材相貌都不错的男孩子,床上够骚够浪放得开,怎么玩都行,可柯大少爷却总觉得不尽兴,就好像吃惯了山珍海味,突然换上水煮白菜,已经养刁了的胃口,怎么吃都觉得没滋没味儿。
林嘉彦也知道边以秋不一样,从去枫岭越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他就有种诡异的直觉。
柯明轩从来不带他那些没名没分的小情人参加他们的私人活动,但偏偏就带了边以秋去;那些小情人也绝对不敢仗着柯大少爷宠爱就对他的朋友甩脸子,但边以秋偏偏就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跟他叫板挑衅。
柯明轩跟他解释,说边以秋跟其他炮友并没有什么区别,他只是觉得这男人操起来带劲儿,图个新鲜,多吃几回也就腻了。却在当天晚上,让林嘉彦知道他连帐篷睡袋都是带的双人份儿,甚至后来为了边以秋不顾他们从小到大的交情,差点跟他翻脸绝交。这样一个人,让他怎么相信跟其他炮友是一样的地位?
林嘉彦几乎绝望地问:“你不回答,就是承认他在你心里是不一样的,对吗?”
柯明轩避重就轻:“你跟其他人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