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眼里的陆谨承是芝兰玉树般的贵公子,清冷疏离相貌俊秀,成绩优异,好像没有任何缺点,只有陆粤、陆洲和家里的保姆知道,陆谨承的完美主义到底给他的性格带来了多大的影响。
陆谨承就像一座休眠的火山,无法预料他会在什么时候爆发。
高考来临,陆谨承的精神问题愈发明显。
他常常失眠,要么为了波动的成绩,要么为了发挥失常的社交,然而今晚他的失眠原因是那天他在钟晔面前的僵硬和狼狈。
丝毫没有展现出魅力,甚至没有一次完整的交流。
陆谨承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已经过去三天了,他还在不停地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一切,然后不停地后悔。
那天下楼梯的时候为什么不主动和钟晔打个招呼?分开的时候为什么不借着拿伞的机会,再多聊两句?
陆谨承把手背搭在眉心,重重地叹了口气。
还有机会见面吗?
好奇怪,他为什么会对钟晔如此感兴趣?只要一靠近钟晔,他的世界都变得安静了,难道就是因为他折纸折得好?
他找不到答案。
课本知识也无法解释的心动。
这天周四,学校安排一整天都用来答疑解惑,陆谨承没有兴趣,请假在家,他宁愿在家听状元课,陆粤带着小西出去玩了,家里只有他和两个保姆。
听完课后,陆谨承下楼倒水,还没走到厨房就差点和姚艳撞上,他眼疾手快,把杯口朝向自己,于是杯子里仅剩的一点凉水就全洒在了他的衬衣上,姚艳见状连连道歉,“谨承,不好意思啊,我没注意你走过来,水烫不烫?”
“没事。”
“我儿子在学校把腿摔伤了,我得立即赶过去,王姐,你来帮谨承擦一下。”
姚艳以为陆谨承会不悦,毕竟陆谨承的洁癖可不是说说而已,可陆谨承听完之后却很紧张:“腿摔伤了?”
姚艳匆忙围着围巾,“是啊,体育课上跑五十米的时候摔了一跤。”
“您等我一下。”
陆谨承说完之后立即转身,姚艳愣在当场,不知所措,王阿姨拿着干毛巾走过来,用口型问姚艳发生了什么。
姚艳也不明所以。
片刻后陆谨承穿着外套走下来,对姚艳说:“姚阿姨,坐刘叔叔的车去吧。”
姚艳愣了半天才赶忙跟上去,“好、好的。”
陆谨承上楼时就打了电话,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刘师傅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姚艳坐进去,报了钟晔学校的位置,“兴达中学,在文兴路和开明路交叉口那边。”
“好。”刘师傅发动了汽车。
“谨承,谢谢你啊。”
“没什么。”陆谨承端坐在一旁,神色淡然,又变回了事不关己的样子,让姚艳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拘谨地坐在座位上,不敢乱动乱碰。
车在兴达中学门口停下,姚艳正要下车,陆谨承却说:“姚阿姨,你可以问一下钟晔的班主任,看看车能不能开进去。”
陆谨承在行事上却颇有几分陆粤的影子,年纪虽轻,但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
姚艳下意识地说:“行,我现在就打电话。”
很快,班主任的电话被接通,保安和班主任沟通之后,同意放行,车子一路按照指示牌,开到了校医务室的门口,姚艳急急忙忙跑下去。
钟晔正躺在病床上,左膝被固定板绑着,脸色惨白,他一见到姚艳,本来已经减缓的疼痛立即复苏,姚艳过来搂住他,询问校医接下来要做什么,校医让她把钟晔带去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两人合力将钟晔扶到轮椅上,班主任拿来钟晔的书包,姚艳道着谢接下,将钟晔一路推到门口的车前。
“怎么跑个步也能摔跤?还摔得这么严重,你看看你还能做什么事?现在功课这么多,在家一休养就是一个月,你本来成绩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