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慑御剑腾空,往东皇钟的方向飞去。
江取怜哈哈大笑起来:“今日冥府必亡。”
解彼安也飞身而起,追向范无慑。
矗立在山谷间的金光灿灿的东皇钟已经清晰可见,这古老而强大的法宝,百年来一直守护着酆都结界,如果没有它,魔尊当年对结界的破坏就足够毁了人鬼两界,如果没有它,江取怜撕开的或许就不仅仅只是一道罅隙。
如今钟馗已仙逝,东皇钟无主,只是沉默地留在原地,它一旦被撼动,后果不堪设想。
范无慑款款落地,指尖抚上那温凉的黄铜古钟,轻轻滑过它雕刻的纹理。
解彼安站在不远处,瞳孔猛地收缩,胸膛剧烈起伏着。
“为什么留下那株花。”范无慑微抿了抿唇。
“别动东皇钟。”解彼安深吸一口气,“如果酆都结界被破坏,人间就毁了。”
“为什么留下那株花。”范无慑偏头看着解彼安,直直盯进他瞳眸深处,固执地问道。
“……它活了,我为什么不留下。”
“你做了人皇,本可以将兰花种满无极宫,可你独独留了它一株。”范无慑的目光愈发灼热,“是因为它是我留下的吗。”
解彼安心脏一紧,漠然道:“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宗仲名离宫的时候,你给了他足够开宗立派的财宝、君兰剑以及荡山荷。”范无慑的气息也开始有些絮乱,“这株花在你心里,是不是真的很重要。”
“与你无关。”他不会忘记,身在无极宫的那些年,他是以怎样的心情呵护着这株荡山荷,他和小九十几年兄弟情,最后给他留下的不过一株花,在小九杳无音信的十年里,他悉心照料着这株花,一如他曾经悉心照料过他最疼爱的弟弟,这株花成了他仅剩的寄托和念想,若它悠然绽放,也许小九也在人间的某个角落,好好地活着。
即便等了十年,想了十年,他盼来的是一个对他只有满腔恨意的小九,这株花,依然在他心中重逾万金,甚至成了他能念及的、小九给他的最后的情义。
思及此,解彼安的心揪痛得厉害,眼前的这个人,这张脸,让他
回想起了太多不堪的往事,如今何苦还要把唯一干干净净的东西也牵扯进他们的龃龉之间。
“与我无关?荡山荷与我无关,还能与谁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