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就是他的底线,是他仅剩的遮羞布,如果这个底线也被凿穿,他不知道以何颜面面对小九和自己。
宗子枭放开了他。
宗子珩缩回被子里,将半边脸埋入枕头。
沉默许久,宗子枭问道:“你在梦中说了许多胡话。”
宗子珩一僵。
“你在叫……沈诗瑶是怎么死的。”
宗子枭曾发誓要将沈诗瑶挫骨扬灰,告慰他娘的在天之灵,没想到她早早就死了,倒是便宜了她。
宗子珩小声道:“自尽。”
“为何,良心发现?”宗子枭冷道,“那毒妇岂有良心?”
十几年来装出温婉柔弱的模样,对他娘悉心照顾,姐妹情深,博得他娘的信任,最后捅了他们母子最狠、最深的一刀。这样的人,会有心?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肯相信大哥会背叛他,但他用沈诗瑶说服了自己,同样的伪善,同样的阴险,同样的手段收买人心,这对母子真的是一脉相承。
宗子珩沉默了。他娘杀了他爹后,畏罪自尽,这个秘密,他将带入坟墓。
“是畏罪自尽吧。”宗子枭寒声道,“宗子沫和李襄桐的死,都跟她脱不了干系,宗明赫将她带去蜀山,就是要她偿命。”
“她已经死了,你还要如何呢。”宗子珩淡淡地说。
“是啊,她死了,我是不能将她如何。”宗子枭用手指绕着大哥的头发,“还好有你。”
宗子珩暗暗揪紧了被子。
“那祁梦笙呢?”宗子枭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
“你为何,在梦中叫祁梦笙的名字?”宗子枭的手指自大哥的面颊滑到脖颈,所经之处,都如刀锋舔过。
“我梦到昆仑。”
“然后呢?”
“昆仑……很冷。”
“你和宗明赫当年为何去昆仑,你刚才到底梦到了什么。”宗子枭加重了语气,“不准敷衍我,说。”
“为何去昆仑,你不是知道吗。”宗子珩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笑话,难道他当时是为我铸剑?”
“他不想让家丑外扬,所有的准备又已经就绪,便干脆按原计划去了昆仑,改炼丹,只是李襄桐死了,炼丹之事便不了了之。”
宗子枭勉强接受了这个看似并无破绽的解释:“那祁梦笙呢?”他又泛起酸意。
“我梦到昆仑的大雪,太冷了,除此之外,我不记得了。”
宗子珩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才道:“过完年,我就会去找祁梦笙,若让我知道你们之间对我隐瞒了什么,我饶不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