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彼安来过兰溪镇,也去过点苍峰,但却是第一次上云嵿。
由于每日抱着各种目的想要上云嵿的人实在太多,赶都赶不尽,无量派在点苍峰下设有关卡,云嵿还有结界。解彼安仅是御剑去点苍峰看过风景。
云嵿一如世人描述中那般,像一片祥云缭绕的仙境,青衣道人们有序地迎客、打扫,遇到宾客就驻足行礼请安,一切都循规蹈矩,井井有条,简直是正统仙门世家之典范。
无量派的修士服虽都是鸦青色,但入室弟子与记名弟子在剪裁、用料、纹绣上都有大不同,而掌门的入室弟子与长老的入室弟子又有区别,一眼就能分辨,比如来迎接他们上山的这位,就是一个长老的入室弟子,名叫徐茂。
初来云嵿的人,总会有些好奇,徐茂尽职地给他们、主要是给无常二人,讲起蜀山的风土景致,同时几次表达了对钟馗的仰慕之情。
走在云嵿的青石板路上,解彼安却逐渐沉默,眉心紧锁。
几年前他来点苍峰的时候,就产生过一些熟悉之感,他只当是天下山川,近看景色都大同小异,但此次来云嵿,这种感觉更强烈了,他忍不住问道:“师尊,我小的时候,您带我来过云嵿吗?”
钟馗道:“没有啊。”
“喝醉的时候也没有吗?”
“哼,你师父还没那么糊涂。”
解彼安将信将疑地看了钟馗一眼,喃喃道:“那我怎么觉得我来过。”
徐茂笑道:“小白爷是不是见过民间一些云嵿的画作?到处都是呢。”
“……也许吧。”
范无慑若有所思地看着解彼安。
对宗玄剑法有熟悉感,对云嵿也有熟悉感,莫非前世的记忆真的有所留存?
徐茂将三人安顿好后,解释道:“掌门师尊原是想亲自迎接天师,但近日因为孟师兄的事,他老人家伤心劳神,身体欠佳,还望天师海涵。”
钟馗摆摆手:“不必客套。不过,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掌门师尊明晚设私宴,只宴请几位旧友,到时候晚辈会来接天师过去。”
“行。”
“天师与无常仙君尽可以在云嵿随意活动,有什么
要求,或是想去鸳鸯池、兰溪镇等地,尽管吩咐服侍的弟子,晚辈也随时乐意为贵客效劳。”
徐茂走后,解彼安将四周打量一番,这宅院建在悬崖峭壁之上,推开轩窗,仿佛就能徜徉于苍茫云海,此处清幽风雅,独院而居,颇有几分隐世的味道。
“我去会会老友,你们随便玩儿去吧。”钟馗说完,哼着小调走了。
解彼安欣赏着远处的峰壑,赞叹道:“真美啊。”
“你当真没有来过吗?”
“说也奇怪,我觉得我来过,刚才上云嵿,山门啊,楼宇啊,八卦台啊,我好像都有些印象,但我又不记得自己何时来过。”
“就像宗玄剑?”
“对,就像宗玄剑。”解彼安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怎么了,或许是哪一世的我曾是无量派门徒?”
范无慑看着一脸茫然的解彼安,心绪十分复杂。他一面知道解彼安不是宗子珩,一面又认定了前世今生都是这个人。无论如何,他不会让解彼安变成宗子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