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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宽阔的演武场上,几十名内门弟子正在习武,宋郁之站在一旁,监督指点。
忽而一抹倩影缓缓走来,众人抬头看去――身着浅绯色的描金罗裙的少女手提一个藤萝编的食篮,纤腰款款,杏眼桃腮,宛转而至。
这美貌少女不是蔡昭又是谁。
众弟子都傻了。
山间旭阳之下,少女轻轻抬手,扶了扶如云绿鬓,金雀钗上的琉璃珠花轻轻一颤,一众愣头少年的心肝似乎也跟着颤了颤。
蔡昭缓缓走到宋郁之身旁,娇笑如银铃:“三师兄辛苦了。昭昭甫入师门,今日才知三师兄如此操持劳累。三师兄能替师父分忧,昭昭若是什么事也不错,未免太不知礼了。”
她从食篮中端出一盏汤盅,“师兄,来,喝口冰糖莲子汤歇歇罢。”
――众弟子伸长了脖子,惊愕中带着激动,激动中带着期待,期待中带着八卦。
没办法,宗门修学生活太枯燥了。
宋郁之身姿挺拔,俊美英朗一如既往。
眼前的少女笑颜如花,殷勤备至,是个男人都会心动。他沉默片刻,道:“你想干什么?”
蔡昭继续装着娇笑,“这几日我的传言师兄也听说了吧?”
“……听说了。”
“散布谣言的人是戚凌波。”
“我知道。”
“……”蔡昭笑容不变,咬牙强笑,“她是师兄的未婚妻子!”
“那又如何?”宋郁之仿佛在说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小姑娘露出恶狠狠的目光:“戚凌波坏我名声,还想坏我的亲事,这事我能忍?我要是不还手我蔡字倒过来写!戚凌波叫我不痛快,我就叫她不痛快!”
“这与我有什么干系。”宋郁之看了女孩一眼,继续神情淡然。
蔡昭露出真面目,恨恨道:“师兄别想再置身事外!实话说罢,师兄高兴也罢不高兴也罢,我都缠定师兄了。谁叫师兄的未来夫人做事不厚道,师兄你就好好受着吧!”
宋郁之嘴角微不可查的弯了一下,旋即淡漠道:“我若不愿叫你缠着呢。”
蔡昭轻笑一声,难道她几百册话本子是白看的?!
她笑的明媚讨喜,“看来师兄阅历不够啊,一个女子想赖上一个男子,有的是办法。”
又压低声音,“师兄好好喝了这盅汤,我就是个傻头傻脑仰慕师兄的无知小姑娘,一日三顿来嘘寒问暖;师兄若是不喝,我就是个楚楚可怜惨受丢弃的痴心女子!”
宋郁之剑眉一挑:“你我相识才十余日,我什么时候丢弃过你。”
“等我每夜到师兄窗前哭泣断肠之时,大家都会相信的。”蔡昭编的毫无内疚之意。
宋郁之站的离众弟子本就有些距离,他二人又始终低声说话,是以旁人并不知道他俩在说什么,只看见英俊高大的师兄与娇嫩秀美的小师妹贴近了窃窃私语。
“这是什么情形?我是不是在做梦!”
“不是做梦,我已经掐过我自己了,很疼。”
“宋师兄从不与年轻女子多说半句话啊,连戚师姐他都不怎么搭理的!”
“哈,这你就不懂了。宋师兄冷若冰霜,那是因为人不对,要是人对了,师兄的话可多着呢!都是男人,大家都知道嘛。”
“其实拜师宴那天我就想说了,小蔡师妹生的真实好看。”
“还用等到拜师宴,祭典那日我就看见了,可恨那个满脸毒疮的家伙一直跟在她身边!”
“可是近日不是传言蔡师妹与常公子那什么什么吗……”
“别胡说八道,这种没谱的传言傻子才会信!姓常的哪里比得上咱们宋师兄,不说家世武学,单论那张脸,你是女子你选谁?!”
“我是男的我也选宋师兄,哈哈哈哈!”
“可是宋师兄不是与戚师姐定了亲么?而且蔡师妹也与周家……”
“你们都不看话本子的么!惊鸿一见,两情相悦,金风玉露一相逢,仿佛前生似曾相识。惜乎两人各有婚约,惨遭长辈反对,最后携手归隐江湖,唉……”
“你话本子看太多啦,哪那么麻烦,都是北宸六派自己人,把亲事换一换不就行了么?”
“亲事可以随便换的吗?”
“你昨天还换了我的底裤呢……”
蔡昭不知道不用自己栽赃做戏,一群热血少年已经自行脑补完她和宋郁之的三生三世爱恨纠葛了,再耽搁一会儿,估计连未来生几儿几女都能掰扯出来了。
她见宋郁之迟迟没动静,正准备哭天抹泪来一段时,宋郁之忽然伸手接过汤盅,“前几日你为何忽然不搬回椿龄小筑了?”
蔡昭愣了下:“这几日常宁到处发疯你没听说么,我得就近看着他啊。不过我看他快痊愈了,到时师父肯定要带他下山去给常家报仇,那时我就能搬回去了。”
宋郁之忽笑了,如阳光下的山岳,明亮又英挺。
――八辈子没见过宋郁之笑成这样的内门弟子见此情形,个个激动的无声呐喊。
宋郁之举起汤盅几口喝尽,然后还给蔡昭,“我不喜食甜,下次换一种汤。”利落的转身,走向教武台。
蔡昭大喜,心知宋郁之这是答应了陪她做戏,于是举着小手绢在他身后卖力挥动,笑的比莲子汤还甜,“师兄别太累着了,我下午还来哦!”
啊啊啊啊啊啊啊――
众弟子在心中疯狂呐喊,他们寂寞无趣的学艺生涯终于有狗血大戏可以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