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湾一条腿支在凳子上,不拿笔的手抠着脚,听到他哥这样讲,一点也没有羞愧的意思,“对啊,不是字,是啥,难道是画啊?”
“你还能把字写得能看一点啊?”汪鸿里无奈。
“哎呀,反正暑假作业老师也不会看,无所谓写的臭还是美啦。”阿湾掸了掸脚上推出来泥,抱腿翻着汪鸿里递过来的作业。
“别跟你哥贫嘴!”汪阿婆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真是服了你了,你慢慢写吧,我先去找徊仔玩,写好了叫我,我来检查。”汪鸿里看阿湾不配合,耐不住性子了,一门心思想要溜,完全忘记了这个工作是他自己找的。
“鱼仔!你!不!是!要!监督我写作业的吗?!”阿湾见他哥不陪着他了,有点不高兴,向门外大喊着,好像只要喊的声音高汪鸿里就能听见似的。
“阿湾!不许没大没小!”汪阿婆说了小屁孩一句,端着菜箩搬了个小杌子坐在堂屋择菜,阿湾委屈地努努嘴,“阿婆,你看我哥,总是抛弃我!”
“你不听话,不抛弃你抛弃谁?”
“可是他老去找徊仔哥玩,都不跟我玩了。”阿湾拿着笔在纸上划来划去,有些苦闷。
“你还想着玩呢,先把作业写好,等你哥回来检查。”汪阿婆埋汰着阿湾,用手拢了拢择好的菜。
仁礼堂。
平山村的大黄垂垂老矣,每天都无精打采的,它早就把仁礼堂当作半个家了,来仁礼堂报到是它每天的必修课。
陶奶奶若是烧肉,定是少不了大黄的,陶徊怕大黄吃的太胖不健康,逮着机会就要握着狗前爪逗它运动运动。
汪鸿里进仁礼堂的时候,憨头憨脑的大黄正伸着舌头睁着小黑豆眼看着陶徊,尾巴一摇一摇,晃得很搞笑。
“大黄啊!”
大黄听到汪鸿里喊它,扭着肥屁股靠向汪鸿里,用嘴巴拱拱男孩的手求抚摸。
汪鸿里擩了两把毛,大黄狗头昂的老高,圆碌碌的眼睛想要看汪鸿里的手在哪里,“干啥呀,帮你按摩还不安生?”
大黄的狗舌头舔的汪鸿里手指上尽是口水,湿嗒嗒的。
“咦~大黄,你是口水娃吗?”汪鸿里嫌弃,他借了仁礼堂的水池洗手,回头对陶徊说,“徊仔,咱们去遛遛大黄?”
大黄像是听懂了汪鸿里嫌弃它的话,没再在汪鸿里身边转悠,又回去扑陶徊的腿了,陶徊穿着运动大裤衩,小腿光着的。
“嘿,大臭狗!”汪鸿里见大黄不理他了而是去殷勤陶徊,有些吃醋,“还拿起乔来了?”
大黄用爪子扒着陶徊的小腿,小黑豆眼无辜地眨着,汪鸿里提醒陶徊,“徊仔你躲着点,大黄的爪子尖利的很,上次都把阿湾的胳膊抓出血来了。”
陶徊温柔地把大黄的爪子放下,“走,哥哥们带你去遛遛!”
平山村的盛夏,青石板都能被隔在云层里的太阳晒得滚烫,为了不让大黄的爪垫被烫破,汪鸿里和陶徊捡着荫凉处走遛大黄。
大黄踮了几步路就不肯动了,赖在小卖店门口,任陶徊怎么哄都没用,俩人干脆买了冰棍,坐在店里聊天。
“阿湾的作业写完了吗?”陶徊问汪鸿里。
“没呢,还有英语没写完。”汪鸿里把合着的两根冰棍掰开,分了一根给陶徊。
“不管他了么?”陶徊咬了一口冰棍。
“看他磨磨蹭蹭的,不想在旁边干等。”
窗外一队队由导游带领的旅游团走过,游客们大热天的依然兴致高涨,拿着手机左拍右拍,汪鸿里瞧着,突然有个了想法。
“徊仔!”
陶徊看向汪鸿里,“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