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就这样坐以待毙。
发觉自己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手脚束缚的铁环后,江莱放弃无谓的挣扎,不白费力气,而是用目光观察着自己所能看到的环境,在脑海中将信息过滤筛选,思索可能的反击方式。
如果家人们知晓自己失踪的消息,应该能怀疑到萨穆斯特身上吧?只是,萨穆斯特也不是蠢货——这里不知道是哪里,或许不是明面上的那些研究实验基地。
尽管想要努力平静下心情,焦虑与内心深处的恐惧却也如同水底气泡一样,咕噜咕噜往外冒。他知道变态在执着的事务上,一定是说到做到的,萨穆斯特说要将自己做成“置物架”,那么便的确打算这么做。
没有留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大门再度向两侧开启。光从门口向漆黑的屋中照进,映亮江莱的侧脸。
然而他的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这次出现在门口的,是穿着包裹严实的防护服的研究人员。
对方步履平稳地走到实验台前,针管里面是不知什么的透明液体,金属色的针尖反射着冰冷的光。
江莱嘴唇微动,喉中滑出本能的拒绝:“……不。”
研究人员没有说话,当然也没有停下动作,这人抬起针管、对准江莱的左侧手臂。
“!”江莱用尽全力挣扎与闪躲,他当然不想要被注入不明的液体。潜力爆发之下的身躯颤动程度极大、让研究人员无法瞄准与稳固扎针。
此时,穿着防护服的研究人员才终于开口说话:“别怕,不会有事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江莱怎么可能相信这种鬼话,只是他也无法从这里逃离,而那人最终压住他的手臂,强硬地将针管扎了进去。
冰冷的液体注入体内,江莱打着无意识的颤,瞳孔在收缩与放大。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萨穆斯特刚才说要去翻找相关资料,不可能如此之快就回来,而且这种事关眼睛的事情他肯定会亲自来!
困乏之意再度慢慢席卷而上,江莱上下眼皮打着架,心里却在感受到困意时意外地放松了一些——针管里只是什么普通的麻醉剂、安眠剂之类的吗?让自己陷入沉睡、以防逃跑。
……那就还好。他心底放松下去,意识也随之陷入沉沉海洋。
研究人员将针管拔出,看着下方的黑发青年合拢双眸、陷入沉睡的姿态,遮蔽下的面孔勾起上扬的w形猫咪笑容。
“药剂注入大成功”
他弯腰,抬手将脖子上的变声器关掉,用熟悉的、属于小宫山悠的声音,在江莱耳边轻声说:“……小宫山悠是你最好的朋友,是你最信任的人。”
“你永远不会背叛与欺骗他,你将把他视为你最重要的全部。”
隐藏在研究员防护服下的小宫山悠,用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拍拍黑发青年的头,尾音上扬道:“我明天还会来的,明天见,莱君”
唔、一切都非常顺利呢。他紫色的眼眸微微弯起。其他的药物,一并混在明天的营养液里面注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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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关于眼睛的大事,萨穆斯特当然一刻也不会放松。
有关人体置物架这样的事情,萨穆斯特似乎翻找出了很久之前的研究数据,然而这个并不完善,为了以防万一,他打算再精进一下、确保不会对眼睛造成损失再继续(当然,赶时间也是必须的,萨穆斯特不想再发生什么意外)。
因此这几天,他几乎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实验那边,都没空到这边来。
这几天,江莱一直处于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清醒的时间少、而昏睡的时间多,很少能在清醒的时候见到他人(那些人似乎总是在自己昏沉的时候才来)。但他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黑暗的屋子无比安静,江莱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