狯岳:“……”
这为什么越听越奇怪呢……
狯岳的额角接连蹦起了好几个十字路口,最后实在是觉得被众人围观废物儿子嚎啕大哭太丢人,不得不沉着脸,磨着后槽牙阴森森地开口道:
“可以,我同意了——所以你立刻给我闭嘴,或者我现在就把你的嘴给打烂。”
效果立竿见影,也不知道是因为达成了自己的目的,还是真的害怕被揍,刚刚还嚎得像个开水壶的废物儿子立刻收了声,两把就抹干净眼泪,松开了已经被他揪得皱皱巴巴的羽织袖口,战战兢兢地退到一边,甚至还在偷瞄他的脸色。
“……”
狯岳提着自己皱得像咸菜一样的袖口,背景都冒出了黑气。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看这废物儿子根本就是欠揍了!
狯岳沉着脸想道,但凡废物儿子刚刚收声慢一点,他的耐心都已经突破了临界点,到时候别说是母爱了,就算再来十八层老母亲滤镜也别想拦着,他一定要把这废物儿子狠狠收拾一顿,最好揍得起不来床!
至于到时候会不会被围观……应该说幸好他们不是鸟取本地人,最多能在这停留几天就会离开,不用太担心丢人丢到家的情况,毕竟围观的全部都是生面孔,说不定转头连他们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也不会出现什么特殊的——
视线扫过人群,在一众驻足围观发现已经没有热闹后三三两两离开的人流中,虽然只是凑巧瞟过来一眼,但却刚好与直勾勾盯过来的冰蓝色眼瞳对视了一瞬,狯岳的心里突然一跳,先前因怒火上涌而被忽略的“异常”感觉也后知后觉翻腾上来。
——不对劲。
擦过的目光重新迅速挪了回来,青绿色的瞳孔几乎燃烧着磷火的光,死死盯住了刚刚察觉到“异常”的地方。
……
有着一双冰蓝色眼睛的“人”面无表情地站在人群中,看起来似乎是介于少年与青年间的男性,微微泛蓝的黑发半长不短,在脑后松松扎起一个短辫子,身上穿着的是破旧的和服,锋锐的气息明明与周围格格不入,但来来往往的人流却仿佛本能会忽视掉一样,没有一个人投过去打量的目光——除了狯岳。
狯岳的唇角微微向下坠去,最后抿成一个紧绷的弧度,青绿色的眼睛里充斥着警惕与戒备,甚至右手已经下意识按在了藏在羽织后日轮刀的刀柄,空气中的气氛格外紧绷,仿佛绷紧了弦的一张弓,只要再多施加上一丝力道,脆弱的弓弦就会骤然断裂,打破此时安静的氛围。
——这里为什么会出现一个神?
狯岳的心神此刻高度紧张,他甚至完全来不及疑惑自己为什么能认得出“神”,本能的警惕与排斥令他心神不宁,大脑都在嗡鸣着叫嚣“危险”,肋下的一小块位置微微发烫,各种层面都让他感觉十分不好受,就仿佛面前匍匐了一只已经摆出攻击姿势的猛兽,只要稍一动弹,就会被瞬间咬断喉咙,抹杀生机。
杀意凛然,血腥气浓重,即便是并没有针对狯岳,那名“神”的周身也环绕着这种危险的气息——这甚至还是一名祸津神。
如果是普通的神明,其实反倒无所谓,毕竟除非必要,彼岸很少会主动干涉此岸,但能够遵守这种“潜规则”的只会是不涉“灾祸”一类的神,对于危险的祸津神而言,他们存在的根本就是源于人类的厮杀与恐惧,渴望着鲜血与恐惧,不仅仅整日混迹在战场尸堆,甚至就连同为彼岸的存在也会下手。
所以,为什么这里会出现一名祸津神?!
狯岳的手心已经微微出汗了,精神高度紧绷,甚至就连身后察觉到他不对劲小心翼翼问他“师兄你怎么了”的我妻善逸都没给予关注,目光死死盯住人流中表情漠然的祸津神,试图捕捉其的一举一动。
……只要是神,那即便是八百万神明中的末位,也不是他能够应对的,身份上就代表了绝对的差距,人类甚至都无法注意到神明的经过,又怎么能敌对身经百战的祸津神呢?
就算这名祸津神身边没有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