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愣住,“释放?”
“没错,释放。”
说的好听叫释放,但谁不知道这个释放就是让它们在这场寒潮里自生自灭,基因变异体早已没有了人类的体征,也找不到治疗的办法,他们是本着人道主义把基因变异体隔离收容,试图找到治疗方法后把他们找回来。
在这种时候放弃它们也或许真的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师兄?”林奇明看着他,“我们要保护还未变异的人,保护这些尚还没有改变的普通人。”
“嗯。”沈黎点头,“我明白。”
但是,明白与否和人心从来都是两回事,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人心会感到怜悯和同情,在这种可怕的时代人类总是面对着艰难的抉择,仿佛在一次次选择中把怜悯摒弃,所以沈黎才会那么显眼。
他还未曾因为想保护剩下的人便放弃对那些人的怜悯。
他做出选择,也理解选择,却依旧会怜悯。
来到分配的房间,里面很空也没有多少东西,有同事带了一点便携性仪器,虽然他们大多数知道在这样的寒潮里也做不了什么实验,沈黎把小鱼缸放在窗台上,透过玻璃注视着天空。
他想:那只鸟飞到哪里去了?
鸟的翅膀上带着火焰,火焰是那么亮,估计也会很暖和,但寒潮中人类寸步难行,当然是没办法出去找这只鸟的。
只能希望这场寒潮快过去,给他们一点空隙。
民众转移一直进行到第二天凌晨,等最后一个人送到指定地点后特异局终于松了口气,他们累的要命,但还要维持秩序,最后只能排班轮流活动,沈黎睡不着,他坐在窗台前,金色的眼睛注视着天空。
在凌晨两点的时候,第一片雪花落下来。
还有很多人没有睡着,他们大多数都注意到了雪,他们趴在玻璃上看着窗外落下的雪花,不过五分钟过去,那片雪便转成暴雪,鹅毛大雪齐刷刷落下,短短几分钟便铺满整片大地。
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雪还在继续,一副要下很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