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就在两人找东西的间隙翻土,很快他就挖出了其他头颅,虽然不知道下面还有多少,但这里确实有不少人骨在。

沈黎歪头,他把头骨放回去,接着寻找有没有其他线索,就在这时,他看到在墙角有一本被尘土掩埋了一半的本子。

沈黎把本子翻开,上面是一些稚嫩的文字,像是小孩子写的东西。

“怎么样?”孔翔鸣走过来,“发现了什么?”

“一个本子,可能是日记。”沈黎道:“虽然听上去好像有点套路……你们呢?”

孔翔鸣叹气,“找到了一点布料,聊胜无于吧,我们先回去看看。”

哪怕是在植物园内也很冷,领队测了一下温度,温度就徘徊在零度上下,有些人已经因为失温昏昏沉沉,一些好些的人不断的喊着他们,一旦昏睡过去那就绝对醒不过来,他们没有人敢睡。

就这样靠着互相提醒,他们硬生生的撑住,孔翔鸣和领队把找到的布料分发下去。

“坚持一晚上,等天亮了雨停了,就会有救援队伍过来,他们会带足够的保暖设备。”领队鼓励着大家,“水很快就烧开了,大家一会儿喝点热水暖和一下。”

沈黎眨眨眼睛,“水哪里来的?”

“旁边的水池。”孔翔鸣示意了一下旁边,“那个水池是活水,和地下水贯通,估计当时就是为此才在这里建了植物园,我测试过,没毒。”

莲花开在池塘上,沈黎凑过去看了一眼,这个水池很深,深的看不到底部,莲花的根应该在墙壁上而不是在底部,而且沈黎还能看到一两条小鱼在惬意的游动,意外的没有攻击性。

估计那些曾经留在这里的人就是吃鱼和植物园内的植物存活的,这个植物园内意外没有攻击性极强的植物,甚至大多数都能吃。

但是他们又是被什么追逐着全部杀死?

这样想着沈黎回到火炉便打开了那本日记。

“这字……是小孩子写的?”孔翔鸣凑过来看了一眼,“你看这还有错别字,年龄应该不大。”

“大雾十年,在远离人类居所中心的孩子还会写字,这足以说明这孩子的父母是个学识不错的人,他们生活的也不错,所以才会有闲心教导孩子写字。”领队也开口,“上面写了什么?”

因为好几年过去,笔记本上的字迹有点不好辨认,而且只有一道火光照亮,沈黎看了许久才认出写的是什么。

【妈妈送了我一个本子,告诉我这是她唯一的珍藏,我们过的很不好,如果感觉难过就把自己遇到的事情记录下来,这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在爸爸去世后,这是我第一次在上面写字,因为我觉得好难过。】

孔翔鸣沉默了,片刻后他才开口,“大雾期间,死亡实在是太常见,这十年的死亡人数是当年大灾变的十倍不止。”

“几乎没有一个人家庭完整,大家或多或少都失去了至少一个家人。”领队补充。

但既然这个本子在这里,而且里面那么多骸骨,大概率这个写日记的人也已经……

他们不想继续想下去,只好让沈黎继续往下看,也希望可以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真的有两次袭击,那么来袭击的都是什么东西,那个东西还在不在植物园?

【妈妈说:爸爸去找能吃的东西了,等找到能吃的东西我们都能活下来,可是我知道爸爸已经死了,因为我听到隔壁的叔叔在说爸爸死去后他们应该怎么办?】

【他们说爸爸是这个植物园的园长,现在爸爸死了这个植物园应该谁来管,他们每个人都想成为这里的主人,妈妈在爸爸死后就一直抱着我安慰我,她什么都不做,只是一直哭一直哭。】

沈黎看了一会儿,接着他找出十年前的植物园资料,最后找到了植物园园长的身份信息。

这位园长是当地人,植物学家,妻子是他同专业的同学,晚来得女,小女孩在大雾来时只有5岁,刚上小学,也就是说:这本日记的主人就是这位园长的女儿,在当年大概不超过12岁。

领队皱眉分析,“也就是说:这个植物园里能留下这么多人是因为植物园园长一直在维持,我记得这个植物园的规模不算大,员工应该不会超过20人,也就是说:更大可能是他们收留了逃难过来的当地人。”

“我也是这个想法,所以在园长死后,他们算群龙无首了,毕竟植物鉴别这种事也就只能他和他夫人来干。”

沈黎看着照片上的人,片刻后才开口,“我见过他。”

“什么?”孔翔鸣意外的看向沈黎,“这位园长?”

“对。”沈黎道:“……大学时期参加过一些会,植物也是生物的一种,他一直在研究如何让濒危植物繁殖,他主持的会议我印象深刻。”

那种曾经见过并欣赏过的人下一次听到消息竟然是死亡,这种感觉让沈黎非常不舒服,他很难去形容自己的感觉,遗憾?还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