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锡臣觉得差不多了,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王瞎子,“您孙子也是大意,没看清楚就直接大摇大摆的下手,偏偏被人亲眼看到了也没察觉。”
“当时刚好有两个孩子在我家屋后那里玩,中午我妈在门口骂,那两家长辈便领着孩子过来说了这事。”
“我也不废话了,家里都被气得够呛,这都是我妈和几个嫂嫂忙的半年成果,一家子就靠这个过日子。”
“我妈还气晕了过去,不然也不会就我一个来了,别说什么不知道,您孙子干的事你自己心里有数,我们要的很简单,也不要多了,十二个鸡蛋和菜,菜每天你们送到我们家。”
“不然也好解决,我们一家子直接带人上门,你们家菜园里的也别想要了,我妈说直接拔了插在自家地里也是可以的。”
“你也知道陈家人的脾气,来气了什么都干的出来,但我们家也算讲理,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撒气,这些就当买个教训吧。”
“这次陈家和胡家的矛盾将你们王家搅和进来,怪只怪您自己糊涂了,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让一个小辈耍了。”
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偏偏句句戳中人心尖。
尤其是最后几句,三两拨千斤,又把源头引到了罪魁祸首身上。
俞锡臣看王瞎子陷入沉思,笑了笑,扔了手上的竹枝,直接起身离开。
事情已经成了。
王瞎子沉默的看着他背影,再深入一想,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是被人牵着走。
先是直接说明事情,打了他措手不及,还没认真想好对策,就被他说的事给弄得分神,再经过他几句话一分析,顿时丢盔弃甲,顺着他的意觉得自己是做错了。
哪怕最后要了赔偿,还明目张胆把怒火推到胡家身上。
偏偏这小子说的又是事实,看似普普通通的几句话,将人拿捏的死死的,还生不出一点气,甚至心里还存了感激,觉得他说的对。
反正他现在对陈家还真气不起来,怪只怪他自己蠢,确实是被人利用了。
这小子真是恐怖!
王瞎子面色发沉,然后抹了把额头的汗,坐立难安,心里想着下午就去趟陈家。
至于胡家那闺女,他觉得那女娃也不好惹,这两家的事他不想掺和了,就当吃了亏吧。
只是心里还是将胡家给恨上了。
俞锡臣回到家时,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应该都是睡了,便直接回了房。
其实他这次之所以选择将事揽下来,倒不是他有多好心,也不是怕陈家惹了祸自己也跟着倒霉,而是更多想在陈家拿下话语权,在陈家占有一席之地,至少在以后自己发表意见时,陈家人愿意听取。
或许现在陈家人还没表现出什么,但住久了肯定会发生一些矛盾,他是女婿,住在媳妇家里,怎么都有些说不过去,到时候会不会被针对?也说不准。
总得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能力。
推开门进了屋,就见陈玉娇坐在床上玩,手里捧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臭美的不行。
她以前屋子里也有很多镜子,但都是铜镜,照的并不是很清楚,哪像这个,将人的样子映在上面,清晰的不得了。
连她眼珠子里有什么都看得见。
越看越喜欢,她还发现“陈玉娇”和她长得挺像的,不过,仔细去看,还是她以前长得好看。
俞锡臣突然推门进来还吓了陈玉娇一跳,下意识藏好镜子,等抬起头看到他,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
自己照镜子怎么了?
便又拿出来继续玩,还埋怨的看了一眼俞锡臣,“吓了我一跳,你怎么才回来?”
怕他吃亏,所以一直没睡,想着要是再不回来,她就去把陈妈他们叫醒,带着人去王瞎子家要人。
看她这媳妇做的多上心。
陈玉娇生怕他不知道自己的用心良苦,还说出来给他听,最后补充道:“幸好你回来了,再过一会儿我就准备去叫人了,差点闹了笑话。”
然后看他手,见空荡荡的啥也没有,试探着问:“没要到啊?”
俞锡臣也不知道有没有信她的话,走过去脱了鞋子要躺下。
在陈玉娇伸手过来阻止时,直接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累了,让我歇会儿。”
说着这话的时候,还皱了皱眉头,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其实他也没多累,完全就是怕她缠人,以前他也讲究,只是现在遇到个比他还讲究的,他就不想那么讲究了。
陈玉娇见他这样也不好说什么了,这人上午做了活儿,刚才又去王家摆平事,应该确实是累了。
将手抽回来,不过却学着陈妈平时骂陈二哥的样子,凶巴巴瞪了他一眼,“懒死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