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心里已经模模糊糊对自己的病有了预判,在平静的等待中,还有点不安和期盼。
也许没那么严重呢,也许只是早期,还来得及。
他到的时候,沈休一刚好在打球。
手一扬,那只小球就飞得不见踪影。
要是放在往常,沈情肯定要狠狠地损一通对方,可是现在的他实在没什么心情,也只是说:“你那烂球技别打了,我找你帮忙。”
沈休一把球杆递给助理,过来坐在沈情旁边。
沈情开门见山:“哥,借我点钱。”
沈休一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不行。”
沈情换了个措辞:“我是不是你亲弟弟?”
他着重了后三个字。
沈休一:“是。”
沈情:“兄弟齐心,我朋友是不是就相当于你朋友?”
沈休一:“是。”
沈情:“现在你朋友生病住院了,你还不赶紧帮帮忙。”
沈休一一时没想通:“啊?谁病了?”
沈情:“你朋友,我兼职时候的同事。他妹妹治疗需要很多的钱,但他没钱,你懂我意思吧。”
沈休一明白了:“懂。咱俩谁跟谁啊。”
沈情连忙点头,就等着沈休一打个百八十万,就听到对方说:“没门。”
沈情:“?”
沈休一顿了顿:“你要是想让我出钱帮忙也行,你现在回家,下周准备去公司上班。”
沈情差点没把桌子掀了:“我又不是找你借钱自己用。”
沈休一不为所动:“本质上还是找我借钱。你要钱,你就得回家,要么你等这一周年结束,你再拿钱。”
沈情烦躁:“等结束人都在骨灰盒里了。”
沈休一摊手:“这是你当时跟家里订的规矩,我今天敢借钱给你,明天你就得被他们打包塞到公司去。”
沈情不想去,他只想打打工,弹弹琴。
周教授还让他准备明年的肖邦国际钢琴比赛,他不想回去。
可是他也不想吴青的妹妹回去等死。
这种感觉,就像希望唾手可得却始终够不着,是他年幼时对着玻璃橱窗的渴望。
明明只隔了一层玻璃,也是天堑。
沈情起身,既然沈休一帮不了他,那他也没必要浪费时间。
此路不通,那就换条路,总归会有解决的方法的。
沈休一突然抬头笑着看向他:“宋总接完电话回来了?”
沈情才反应过来他是在看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