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饿的。
习惯性三餐不规律了,也不爱吃东西。
但程白下午才打完一场庭审,送了曾念平去医院,就跟他一起来了剧院,还什么都没吃呢。
牛奶揣在衣兜里还挺暖和。
边斜悠闲地晃回了剧院,正准备掏出留的票根重新入场,没想到后面就传来一道声音。
“其实你不是她现在的男友吧?”
是谢黎。
中场休息的时候应该是出来透了透风,正好跟边斜撞见,虽然心里知道这样问很挑衅,可一见到他,就没忍住,直接这样问了出来。
边斜顿时一挑眉,转过头来看他,从对方冷凝的眉眼间,轻易就察觉出了那种并不掩饰的隐隐敌意。
话里这个“她”无疑是指程白了。
他的神情变得古怪了几分,暂时没回答。
谢黎便有些不耐,只道:“那天见过之后,我找人打听过了,你只是最近才找上程儿的一个客户,算当事人?”
莫名很不爽这个人。
但真的也没办法否认。
边斜并不确定程白跟眼前这位关系怎么样,但想了想上一回当着程白的面口无遮拦瞎说的下场,果断就抛弃了怼回去的想法,皮笑肉不笑地道:“上回的事的确是误会。我不是程律的男朋友,顶多能算个朋友,男、性、朋友。”
最后四个字特意咬了重音。
但还没等谢黎做出回应,旁边忽然就有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带着十足的讶异:“性朋友?”
边斜和谢黎同时一怔。
方不让也从外面走过来,手里拿着根一块钱买来的棒棒糖,用一种古怪至极的眼神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程白这么开放的吗?”
“……”
“……”
操,什么鬼断句啊!
说的明明是“男性朋友”不是什么“性朋友”!
这个姓方的……
满脑子装的都是什么脏玩意儿!
边斜和谢黎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直到方不让摇着头拿着他那根棒棒糖走了,两人才同时在心里骂了一声。
但要反驳也迟了。
这时候下半场已经开始了。
程白在外面打了一通电话回来,倒没注意别人,就看见边斜脸色有些奇怪,低声问他怎么了。
边斜敢说个屁。
他盯了前面方不让后脑勺一眼,只把先前揣兜里的牛奶递给了程白,道:“没什么,刚才出去,顺便给你带的,将就先喝点吧。”
一杯热牛奶到了手掌中。
她顿时愣了一下。
再抬头看边斜,却见对方臭着一张脸,也不知刚才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但戏开始了,她也不好多问,只琢磨了一下他话里这“顺便”两个字,觉出点意思来。
饿是真有点饿。
程白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拆了吸管便就着,一边看戏,一边慢慢地喝了起来。
下半场主要都是庭审戏,最后剧情的两重反转惊得满场都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末了妻子怒而杀死丈夫的情节,更是出人意料。
戏才一结束,场上便掌声雷动。
本场演员一一返场致谢,气氛很热闹,又因为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圣诞,现场还派发了一些小礼物。
方不让自然是不在意这些的,戏一结束,演员刚返场,他就带着自己的女伴,上了外面等着的加长豪车,离开了剧院。
谢黎也没待多久。
他本来是想找程白说点什么的,但看边斜跟她坐在一起,又觉得满心烦躁,干脆也带着自己的女伴走了。
程白跟边斜倒是不急。
俩人还领了个小小的圣诞帽,这才走在稀疏的人流中,从剧场里面出来。
冬夜里,寒风已经有些凛冽。
程白把喝完的牛奶扔进垃圾桶,走在边斜身边,看了一眼表,便对他道:“你也还没吃饭吧?折腾了快一天,我请你吃顿夜宵?”
吃饭?
夜宵?
边斜原本走在她身边还很惬意,听着一句简直汗毛都要竖起来!当日被程白夹菜吃到想吐的惨痛经历再一次浮现在脑海,让他连忙摇头:“不不不不,不了不了,我真的一点也不饿。”
啧,这挑食毛病还真是根深蒂固!
不吃饭是想上天?
程白抄着手,瞅着他,笑出来,一句话扔出了一道杀手锏:“我的微信,你还想加吗?”
程白的微信!
能加上?
边斜立刻抬头,一秒投降,非常上道地明白了她的意思,直接把自己原来的立场一抛,斩钉截铁地道:“我们现在就去吃饭!你请客,我结账,山珍海味随便点!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你想吃什么咱们就去吃什么!管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