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放心便好。”
姜姒点头笑了笑。
周氏这才叹了一口气,看姜姒下了车,与那边谢银瓶走到了一起。
车驾自然是先行离开了,不过周氏也留下了几个人给姜姒使唤。
谢银瓶出来也带着人,天子脚下倒也不怕发生什么。???c0
方见到姜姒,谢银瓶便察觉了她眼底的那几分怪异的愁态:“今日一瞧姒儿,我便高兴不起来了。”
“怎么了?”
姜姒笑了一声,问道。
谢银瓶挽着她手进了万和斋,万和斋老板见谢银瓶去而复返,还以为香料有什么问题,不过一转眼又来了个姜姒,掌柜的顿时闭了嘴。
姜姒与谢银瓶一道看香,便听她回答自己方才的话道:“就是觉得姒儿不高兴,所以我瞧着也不高兴了。
今儿是宁南侯府赏花宴吧?
想必是侯夫人又闹了什么。”
“这你也知道?”
姜姒有些没想到。
谢银瓶笑:“我是我们谢家第二聪明人。”
谢乙自取字为“乙”,他妹妹却说她自己是“第二聪明人”,这两兄妹都是顶顶有意思的人。
正是因为谢乙取字为“乙”,所以谢银瓶只能屈居第二,而谢方知反而是谢家最聪明的那个。
不过……
姜姒忽然问道:“那谢相呢?”
“唔……”谢银瓶似乎忽然被问住了,她思索了一会儿才道,“谢相大人是我们家最愚蠢的人。”
这怎么可能?
姜姒心念一转,便道:“大智若愚?”
谢银瓶一下笑出声来,目光盈盈地抬眼看她,一双晶亮的眼眸里透着的全是真诚,不由感叹了一句:“我爹若见了姒儿你,怕是要把你当心肝儿地捧着,亲女儿一样地待着,难得有你这样夸他的。
我娘天天说我爹蠢呢……”
姜姒没当一回事,只笑道:“谢相这样的人,怎么会简单?
我自不会信你的。”
谢银瓶听了,由是一声哀叹:“真亏得你没生在我们家,否则我们一屋子都要眼红你了。”
“为什么?”
姜姒还真不明白谢家人了。
谢银瓶解释道:“我爹最能犯蠢,不然怎么能娶了我娘?
我的意思也不是我娘蠢,我娘就是不大能认人。
这俩啊,往一堆凑的。
姒儿说话这嘴巴跟抹了蜜一样,我爹听了能不高兴吗?
若你是我们家的,谁知道会怎样?”
这话若跟前面的连起来听,倒听不出什么端倪来。
只是单独挑出某一句来,便显得有些暧昧。
姜姒也只是心头微微动了一下,就再也没多想,与谢银瓶一块挑香去了。
谢银瓶又接上之前的话,问侯夫人的事。
“这样的火坑,也亏得你两眼都瞎了往里面跳,我哥跟傅臣太熟,从来警告着我,少跟傅家来来往往。
我若是你,宁嫁给乡野村夫,也不嫁入那金玉满堂深宅门。”
这是谢银瓶的真心话。
可天底下又有几个谢银瓶呢?
姜姒心底一时感伤起来,对她真是羡慕得厉害,只觉得天下再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率性洒脱的姑娘家了。
谢银瓶早已经及笄,可爱往哪里走动就往哪里走动,天底下谁人敢说她有什么不好?
只因为她出身谢家,从来光风霁月,叫人半点微词也生不出,即便是嫉妒她才华如顾芝者,憋着想半个时辰,也未必能挑出谢银瓶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说到底,都是些无关痛痒小事。
只是不知道,这样通透的人,往后到底往哪里嫁了。
姜姒与谢银瓶完全不一样,她知道自己内心又多阴暗,走的就是极端的路子,也没谢银瓶这样放得开。
当下她没说话,挑完了东西便与谢银瓶一道出去。
谢银瓶知道方才一句戳中她心事,却无半分遮掩道:“我看得出你似乎有什么心结,我虽不明白你怎么忽然作了这样的决定,可若你选了便走下去。
只是若有个什么闪失,还是早作准备为好。”
听见谢银瓶这一句,姜姒也知道她是知道傅家那些事的了。
不过谢银瓶却与谢方知一样的说法:“傅世子与别人不同,你舍不下也是寻常事。
姜阁老乃是元老,姒儿若有个什么烦恼处,不妨去问问他?
你堂兄也是个万里挑一的好人选,总归能找到个出主意的人。
寻常女儿家心思算计难与朝堂里混的人比肩,往后耳濡目染多了,便能渐渐出来。
我倒也宁愿姒儿能嫁个好人家,平平安安地一生。”
至少傅臣的用情,谢银瓶也是看在眼底的。
她曾劝过自家兄长放手,可谢方知似乎不愿。
到如今,她也不能对姒儿说这些,只盼着傅臣能不负她。
姜姒心思从来藏得很深,寻常人不知,可若能看出来的,又有几个不生出怜惜之心?
只是姜姒自己不怜悯自己,她听了,只垂了眼,一笑,道:“借你吉言。”
心里暗叹,谢银瓶也不能说什么了,与姜姒出来,便要着人送她回去。
只是姜姒在经过巷子口的时候,便忽然喊道:“停车。”
红玉一下就认出来,这是昨儿才来过的地方,也就是了缘那院落所在的小巷:“四姑娘停下来做什么?”
姜姒也愣住了,她停下来做什么?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