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一阵寒风呼啸过来,快十月了,放在后世的阳历,都快十一月份。
气温一再下降,夜间清晨似乎都有一股刺人的寒意。
一行人顺着乡间小道赶路,乱世来临,曾经人烟往来的道路全部荒芜,荒草连天,到处是那种干枯焦黄的颜色。
周围似乎村落很多,但除了寂静还是寂静,每经过一个庄子,庄前庄后路上总能发现一些饿殍。
往日看到这些形状狰狞的干尸,杨河还会绕开,现在直接过去,因为他的感官已经麻木了。
此时杨河骑在马上,他换了一套衣服,头上戴着宝蓝色的软脚幞头,身穿酱紫色的茧绸罩甲衣,身披暗红色的披风,领围上是貂裘皮毛,保暖又华贵。
杨家在鹿邑本是大户人家,杨河就算当时逃难粗粗带了些衣物细软,也无不精美。
他马鞍上还挂了很多东西,左前方是一把马刀与一面圆盾,材料比难民们用的盾牌略好些,却是杨大臣从一处废宅内找了一张案几,紫檀的木料。
他拆开了,慢慢切削成了圆盾,因木料还足,他也给自己搞了一副。
其实在马上使用皮盾最好,但条件不足,杨河只好拿一面木圆盾将就。
他马鞍右前方还挂了一副双插,弓壶箭囊斜挂着,却是杨河用来作马弓的那副五力弓,他的上力弓及斩马刀仍然别在腰间。
马鞍的后方则挂着包裹,内中除了衣物,就是一些金银财宝,有原来自己的,也有这些时间缴获的。
原来杨河收容了难民后,虽碗筷陶罐之类交给赵中举,让她们来背担,但细软衣裳什么还是由杨大臣背着,此时挂在马鞍上,让杨大臣更轻松一些。
最后马鞍后方两边各挂一个背篓,里面装着弟弟妹妹杨谦、杨瑛。
背篓内各有小凳子,可站可坐,背篓边还有木盖,盖上后可以防止箭矢,背篓边也有气孔,盖上木盖可以透气。
弟弟杨谦一直安静坐着,妹妹瑛儿则站在背篓内。
她不时的欢叫,还给杨河唱小曲,显然久久后又骑到马心中欢喜。
杨河微笑听着,感觉到有马的便利。
他在后世也骑过马,但骑几次就索然无味。
颠簸又不舒服,马匹又不听话,叫它往东偏要往西,特别跑得太慢,小跑时跟走路差不多,怪不得草原上牧民自己都开摩托车不愿骑马,在后世快要被淘汰的物种。
但这个时代马匹是最便捷的交通工具,有一匹马比后世的宝马还珍贵,这个身体从小就练习马术,弓马娴熟,他完整继承了这个身体的本事,骑马一点问题也没有。
只是养马不容易,那马贼留下的豆料不过二十多斤,也就十多升,而马一天吃的豆料就要三升,为节省豆料,这几天他的书童杨大臣大部分时间都在放养马匹,采集干草。
这事非常辛苦,而且不吃豆料的话,马一天要吃的干草至少三十斤,比原来翻了一倍,还一样容易掉膘。
就若人没了油水荤腥,就算饭吃得再多,一样容易面黄肌瘦,营养不足。
最后杨河吩咐加上韩官儿一起料理,两人侍候一匹马,又让辎重队采草,这才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