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更早之前

殷紫阳的意思是不想插手，不是他多爱好和平，而是不想让紫徽仙宗卷入这种纷争之中。但是他又觉得不能直接拒绝金华仙宗的请求，不然会显得他们紫徽仙宗太过冷酷无情了。

于是殷紫阳就像往常一样，把难题抛给了方钰，让方钰决断。要不要帮忙，全让方钰自己分析判断。

这么安排看着好像是对方钰的器重，连这么大的事情都能交给方钰来决断，但实际上不过是殷紫阳为了自己能够逃避而已。

若是做错了决断，那也不是他做的，他心里大可安定一些，然后对方钰做些惩罚也就罢了。

傅明熙知道，这就是真实的殷紫阳的性子。他看重紫徽仙宗超过一切，但是一旦到有关仙宗声誉、利益的重大决定的时候，他就会犹豫不决，生怕一个错误决定就让他成为紫徽仙宗的千古罪人。

外头的殷紫阳也是如此。

很早以前傅明熙就觉得，殷紫阳一生中真正作对的事情不多，唯有三件值得说道说道。

第一件是收了方钰和霍景为弟子，第二件是传位方钰，第三件就是在得知妖族要进攻人族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前往千军岭镇守。

殷紫阳不是大奸大恶的人，只是他的为人配不上他的身份，也担不起该担的担子。

方钰自己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就让金宏义先回金华仙宗，反正现在飘瑶仙宗也只是有发兵的趋势，并没有真正的动作，说不定还只是想想吓唬吓唬金华仙宗，容他们再考虑考虑。

金宏义虽然失望，但是也知道方钰说的没差，这么大的事情，人家是得好好考虑一番，更何况人家紫徽仙宗要什么有什么，他一时也拿不出能打动紫徽仙宗的好处，这空口白牙的就想让人家出手，要是换成自己的话估计早就已经拒绝了，人家还说要考虑讨论一下，就不是一杆子打死他。

回去后金宏义也召集仙宗长老，一起商量该许给紫徽仙宗什么好处，才能让他们出手相助。

金宏义走后，方钰询问霍景和傅明熙的意见，想知道他们怎么看这件事。

傅明熙一边喝茶一边悠哉悠哉地说道：“送上门的肥肉没理由不要，我们是金华仙宗唯一的选择，为了让我们出手相助，他们一定会最大程度地让利，我们也有提升价码的空间。”

“难道我们真要跟飘瑶仙宗对上？”方钰皱眉，“虽然在实力上我们强过飘瑶仙宗，但这一战也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取胜，要付出的代价不会小，金华仙宗能付出什么给我们？他们能付出的，未必抵得上我们的损失。”

傅明熙点头，“方师兄分析得没错，但是这一切可是建立在我们真的会有损失的情况下。”

方钰皱眉：“何意？”

“方师兄可知道康平乐？”

方钰想了想点点头，“知道，飘瑶仙宗柯誉诚的左右手，这些年飘瑶仙宗的大事基本都是康平乐在打理，康平乐面上是归柯誉诚管制，但实际上所有人知道柯誉诚没那个本事，就是挂个名头而已，康平乐是柯潼甫为柯誉诚培养的杀手锏。”

傅明熙一笑，“那方师兄对康平乐评价如何？”

方钰又沉思了一会才说道：“此人看着温和有礼，心机城府颇深，行事颇有手段。直言不讳地说，柯潼甫将仙宗的事撂了这么多年，想要重新拾起来短时间内绝对不成，心有余而力不足，柯誉诚就更不用说了，本就是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康平乐跟着他着实可惜，但柯潼甫任人唯亲也是无法。现在柯誉诚死了，对他来说说不定还是好事。”

傅明熙笑容更胜：“方师兄远见卓识，还真是大大的好事！”

接下来傅明熙也没瞒着，将康平乐的真实身世告知了方钰和霍景，并且直言这康平乐就是个突破口。

霍景还好，除了跟傅明熙有关的事情之外，其他事情鲜少能引起他情绪上的明显变化。

方钰却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没想到那个脸上总是挂着淡淡微笑的安静的男子会有这样悲惨的身世，也难为他这么多年都忍辱负重留在飘瑶仙宗。

稍微了解点情况的人都知道，柯誉诚对康平乐并不好，这么说都还不太贴切，应该是非常恶劣。什么事都丢给康平乐去做不说，还经常有事没事找茬，无理取闹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而每一次康平乐都默默承受，甚至是微笑着说是自己做的不好云云。

有好多人都说能找到这样一个有能力没脾气的左右手，是柯誉诚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以后就是天天混日子都不打紧。也有人觉得康平乐的愚忠实在令人费解，怎么就能有人傻到这种程度？

方钰也是抱有这种想法的人之一，但他只是惜才，觉得这么优秀的人应该得到礼遇，被更尊重地对待。

现在方钰才知道真相为何，这一切都是为了报仇。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方钰却不觉得康平乐手段过激，也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好，心里反而觉得这样就对了，这才是康平乐，有仇报仇，而不是永远被一个废物欺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