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烛找了借口去而复返灭了颜氏给他们家师尊出气，回到天机阁后变回巴掌大的黑衣小人，确定自己身上没有沾染任何血腥，身上的煞气也收敛的半分不剩，这才放心的回去找他们家师尊。

他解决事情的速度很快，师尊一定想不到他出去干了什么，祁阁主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忙，所以房间里现在只有师尊自己，等他进去就是他和师尊两个人。

魔尊陛下心里打着小九九，如果祁翎不在，他在师尊面前恢复正常体型师尊一定不会介意，小人儿模样虽然能被师尊疼爱，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殷明烛压抑着心中隐秘的欣喜，正想悄悄回去给他们家师尊一个惊喜，入眼却是弥漫着黑雾的房间。

白衣仙尊毫无反抗之力的被黑雾禁锢，神情麻木目光空洞，在他怔愣的瞬间，柔弱青年却颤抖着发出声音。

——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放过二师兄。

魔尊陛下浑身冰凉，不敢相信当年师尊回来后依旧被梦魇缠绕，如果他没有撞破，师尊是不是会继续瞒下去，然后和之前一样，独自一人选择死亡。

黑雾似乎达成目的，嚣张的在房间中转了一圈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苍白无助的白衣青年重重的摔在地上，许久才勉强撑起身子。

逃脱不得的仙尊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可微颤的肩膀却让人清楚的看出他的脆弱，殷明烛死死的攥紧拳头，不敢在这个时候打草惊蛇，待他们家师尊坐到窗边发愣，心底的暴虐控制不住要冲出去毁灭一切。

可他不能，方才的黑雾来去无踪，祁阁主就在附近，距离如此之近却没有发现师尊这里的异样，而他眼睁睁的看到，也依旧探查不出任何痕迹，若那黑雾想对师尊不利，他没有信心护得师尊周全。

魔尊陛下痛苦的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愤怒暴戾压在心底，再睁开眼睛又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黑衣小人。

顾清珏有些无趣的坐在窗边，天机阁不能闯的地方有点多，他许久不来，没有祁翎带着也不好乱走。

这里是三界唯一一个可以直接沟通天道的地方，以前可以无所顾忌四处晃悠，现在头顶挂着个名叫师尊的大刀，他可没那个胆子继续放肆。

袖珍版小棉袄从外面跑进来，顺着他们家师尊的衣摆爬上去，爬到桌子上后垂头丧气的坐在杯托里，看的顾清珏忍俊不禁，“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如果不是系统刚被他气走，他甚至想让系统出来把小棉袄蔫儿了吧唧的模样录下来，只存自己的黑历史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都来。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谁都不能少。

黑衣小人听着他们家师尊温温柔柔的声音，想起刚才看到的残酷场面，眼眶一红心里更加酸涩。

师尊在他们面前从来不会表现出任何不妥，明明承受那么多痛苦，却依旧在默默保护身边人，上次为了保护他而把他废去修为逐出师门，这次被神秘存在盯上的是二师伯，师尊会不会故意和二师伯闹翻？

不，不可以，同样的错误绝对不能出现两次，上次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这次只要提前做准备，一定能将那藏的极深的神秘存在抓出来彻底消灭。

是他太过自信，以为那魔头真的在自己手中灰飞烟灭，却没想过能在无妄山的镇压下隐忍数万年，在那般强大的镇压阵法下依旧能逃出来的魔头，怎么会如此轻易就消失。

殷明烛身体微微颤抖，血色双眸中是压抑不住的痛苦后悔，可他不能让师尊发现，师尊已经承受了那么多，不能再为他操心。

黑衣小人从杯托中站起来，扯着他们家师尊的衣袖仰头问道，“师尊，祁阁主是不是和师伯们一样都不喜欢见到徒儿？”

顾清珏微微皱眉，不敢相信小棉袄还有这么悲春伤秋的一天，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小子在外人面前是什么形象，怎么可能因为别人不喜欢就伤心？

既然不是为了这个，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小棉袄装可怜装上瘾了，想抢走他的戏路当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白花。

白衣仙尊低叹一声，这可不行，戏路撞了对他们俩都不好，乖崽，你还是继续当你的狂拽霸气吊炸天的魔界至尊吧。

殷明烛意识到自己问了个会让师尊左右为难的问题，看他们家师尊垂眸不语赶紧补救，“师尊放心，徒儿知道自己以前做了许多错事，以后一定会好好待师尊，争取让师伯们和祁阁主放心将师尊交给徒儿。”

顾清珏：？？？

小兔崽子你想干什么？你他喵的是不是把咱们俩的位置给搞反了？

白衣仙尊眉头皱的更紧，屈起指头在黑衣小人额上敲了一下轻声斥道，“胡闹。”

“才没有胡闹。”黑衣小人捏着拳头，趁师尊对他这般模样容忍度高继续说道，“徒儿一定努力修炼，谁敢欺负师尊，徒儿定食其肉寝其皮，让其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师尊不要赶徒儿走好不好？”

顾清珏刚被这小子的狠话吓一跳，转眼又变成可怜兮兮的撒娇，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猜测小家伙可能在东林城受了刺激，这才又放松了下来，“你乖乖的，师尊不赶你走。”

吓死宝宝了，小棉袄现在看上去乖巧又可爱，怎么一开口就是挫骨扬灰食肉寝皮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词儿，果然柔弱小白花不属于他，他更适合邪魅狷狂。

殷明烛定定的看着他们家师尊，鼓足勇气再次开口，“可在别人眼中，我们早已不是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