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邵沉的目光越过宋燃看见不远处躺在另一个无菌舱里的宋沛流时,他睁大了眼睛,抬起双手用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是我的错……我没有抵御住影子军团……我让日影得手了对吗?您一直嘱咐我,要我保护好舰长,要我成为他的后盾……我没做到!我竟然没做到!”
如此情绪激动的邵沉让宋枭傻了眼,他对邵沉的印象仍旧停留在那个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从容不迫,总能微笑着完成他所有任性要求的印象中。
“邵沉!冷静下来!你听我说!”宋燃紧紧扣住邵沉的肩膀,用力地看着他的眼睛,“现在距离你被日影袭击已经是许多年之后了!沛流之所以会是现在的样子,不是你的错……是我……在最关键的时刻没有抓住他。”
邵沉愣住了,喃语道:“这不可能……你在安慰我!是你们救了我,但是舰长却出事了对不对!”
“真的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当宋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深处满是惆怅。
“那个……邵沉,你还记得我是谁吗?”宋枭开口问道。
邵沉这才注意到被忽略了许久的宋枭,这个少年的眉眼很熟悉,但是却认不出来他是谁。
看着他思索的表情,宋枭走到他的面前,撑着无菌舱的边缘,露出得意的笑容:“我是‘崩裂’的现任舰长——宋枭。”
邵沉的眼睛越来越大,双手扣住了宋枭的脸:“你是那个吃零食到处掉渣的小孩?你以前长得难看死了!怎么可能长成现在这样!”
宋枭的自尊心在那一刻被击得粉碎!
这是邵沉吗?日影当初既然假扮的是邵沉而且还不被人发现,那么邵沉的性格就应该和他宋枭过去所了解的一模一样才是啊!
“是的,他真的是宋枭。不过现任舰长什么的……小孩子就是喜欢给自己冠上一些了不起的称好吧,我还没有说要放弃‘崩裂’呢,他就说自己是舰长了。”
“等等,‘崩裂’不是陷入虫洞之中了吗?”
“你现在就在‘崩裂。”宋燃笑着说,“你相信现在已经很多年过去了吗?”
邵沉仔细地看着宋燃,点了点头:“是的,我现在相信了。因为此刻的你,和我最后一次所见到的已经不同了。”
宋燃没有问他是如何看出来的,他们之间有着宋枭所不能插足的默契。
那天晚上,就连席殊也从第七象限回到了“崩裂”,所有舰组成员都来到了医疗室里。
邵沉靠着椅背,对宋枭说:“嘿,小鬼,去把酒拿来!”
宋枭瞪大了眼睛,要知道盘着腿拍着被子叫嚷着把零食拿来,可是他对邵沉的特权!现在怎么反过来了?
其他人竟然没有反对的意见!
宋枭看向奥兹,奥兹已经被邵沉拉去说话了,竟然连看都没看他一样。宋枭只好忍住心痛的感觉,开口问:“邵沉,你的身体才刚刚恢复,你确定要痛饮一番?”
“我确定!我是个亚瑟,恢复的很迅速!”邵沉挥了挥手,“快去吧,小鬼!”
什么小鬼!我是你的小主人!好歹也该加一句“阁下”!
宋枭愤愤然起身,去拿酒了。
在这一天,所有曾经操纵过“崩裂”系统的人都在这间医疗室里。
“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还能重聚。”凌颂抬起胳膊,搭上了沉默着的席殊的肩膀,“宋燃你被高缇耶带走了,我带着其他人逃离了‘崩裂’,席殊的穿梭舰撞入了兰斯洛特通天塔,成为了蕾娜公主的丈夫,皇室的成员……邵沉被日影袭击,沛流四处寻找‘崩裂’的下落……”
席殊将凌颂的胳膊拍了下去:“我被困在通天塔里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来救我?”
“……我怎么能去破坏你的好事呢?你想想看,要是我纠结了大队人马把你给救出来了,你能有那么美丽的妻子?”
“什么?席殊竟然有妻子了?他这种不解风情的性格,竟然也有女人能看得上?”邵沉露出万分惊讶的表情。
宋燃浅笑着看着曾经的伙伴聊着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宋枭几乎没有插嘴的余地,直接被凌颂灌了几大口酒,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凌颂细数了这五年来宋枭在“崩裂”上做过的所有靠谱和不靠谱的事情。
那些不靠谱的事情自然让大家笑到眼泪都快出来,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席殊都弯起了唇角。
当说到宋枭是如何将“崩裂”的系统推上新的高度,以及如何执着地巩固了“崩裂”的内舱成功抵御了影子军团的入侵时,邵沉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