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秦云行和院长讨论治疗事宜的时候,邢越尚和竹辛那边也正进行着严肃认真的讨论。
“大巫,您住的应该也是云昭分配的福利房吧?”邢越尚问。
大巫变回人形,为邢越尚倒了杯茶:“是的,云昭将我们走兽族全部打散了分配在不同的福利房里,族长对整个族群的影响力都因此下降了许多,要不是还有你这个待在亲王身边的儿子在,你父亲恐怕连仅有的那点威慑力都保不住。”
邢越尚笑笑:“我关心的不是这个,只要族人生活的好,那么即使族长名存实亡也无所谓。我想问的是,您是否留意过福利房发布的招工启事。”
大巫摇摇头:“我嫌广告和启事太吵,花信用点直接屏蔽了。”
“没关系。”邢越尚操作个人智脑,很快几段信息投影在两人面前——
“银河星葬场,因搬尸者职位大量空缺,现面向社会公开招聘各类人才,需身强力壮,细心稳重,无任何不良从业记录。待遇从优。“
“垃圾回收星球,现招收员工五百名,包吃住,每月100信用点,要求能熟练操作相关器械,有意者请下达‘了解’指令,查看具体信息。”
……
大巫将投影出来的内容细细看了一遍,疑惑道:“你给我看这个是……”
“云昭人中,很多住福利房的都是无业游民,虽然帝国不会把人赶出去,但还是会通过这种方式,倡导他们去找一份工作。而许多云昭人都将这些靠救济过活的无业游民视作社会的蛀虫。他们对自己的同族都如此,更不必说对我们这些星际难民。”
邢越尚郑重道:“如果我们想要融入云昭,那么就不能一直靠救济生活,我们也得对这个帝国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才能真正地得到承认。”
竹辛点点头:“你想得没错,就我所知,已经有些云昭人觉得养着我们这些兽族,是在浪费纳税人的钱了。”
“你看上面这些,有些工作,我们能直接胜任,比如星葬场那个。有些工作,需要我们掌握一些技能,才能胜任。”邢越尚指着投影道:“不知您是否了解,云昭人的学习和我们不一样,他们是采取将知识直接录入大脑的方式,所以我们很难在云昭找到适合我们的自我提升路径。”
“我猜你对此已经有了相关的办法。”大巫含笑望着他。
邢越尚也不扭捏,直言道:“对此,我有两个方案,其一,是自学,信用点允许的,可以通过智脑在网络上学习相关知识。信用点拮据的,也可以就近去云昭的图书馆学习,我已经依据族人的分布区域整理了附近所有的诸如图书馆之类的免费设施。也整理了各个易上手岗位所对应的学习教材,以及图书馆选书阅读的操作流程。等我回了族里,就将这些资料分发给大家。”
想起族里那几个为了日渐削弱的权利,而夜不能寐的长老族长以及继承者们,大巫不免感叹。
“小尚,你的眼界,远比我想的更开阔更深远。”
大巫:“那第二个方案呢。”
邢越尚:“第二个方案,就是我们组织人,进行相关培训。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熟练阅读云昭文字,如果等着大家自学好了云昭语,再去学一门技能。这个周期就太长了。这方面所需的资料我也已经准备好了,最初可能会有些难,但只要教出几个人,然后再让他们分别去各个地方教大家,相信很快,族人的能力就都能上一个台阶。”
大巫赞赏地连连颔首:“有了这个,等你回去后,你在族中的地位,就再无人可动摇。”
邢越尚失笑:“您知道我在意的不是这个。”
“放心吧,等你回到族中。我会全力支持你的。”大巫望着他:“但你也要做好准备,你将做下的这些事,注定了会让你在族中取得无上威望。所以也就注定了不会少了拦路人。”
“我知道。”邢越尚:“之前父亲承诺过会满足我一个要求。我想召集族人进行教学这点小要求,他是不会驳回的。”
大巫提醒道:“他未必会驳回,但他很可能会抢了你用心血浇灌的果子。”
“我倒是不介意有人替我来做这些事,反正资料我都整理好了。”邢越尚在心底默默道,那样,我就可以继续陪在殿下身边,为他治病了。
大巫拍拍他的头:“说什么傻话呢,除了你,谁还能不带一点私心地去做这个,任由族人一个个成长起来,不再依附族群而活?”
“我知道啊……”邢越尚叹息一声。所以他才必须回去,为了他的族人,他的责任。
当邢越尚讨论完毕,回到他依依不舍的亲王殿下身边时,他惊喜地发现殿下正对着另一只兽的投影口水滴答。
“您什么时候开启了室内监控,这么对着监控影像动手动脚,不算违法吗?”邢越尚站在秦云行身后冷冷开口。
秦云行的手虚抚过空中的熊猫投影道:“疗养室本就一直开着监控方便院长他们观察。至于违法问题,任何人在自己的住处,都有权安装监控。况且各位代表都是签过相关同意书的。”
邢越尚:“但他们绝对想不到,您会对他们的影像做这种事。”
“不让上手还不让人过过眼瘾吗?”秦云行委屈巴巴地瞅着他。
邢越尚又气又好笑:“想看就看,谁还能拦着您不成?”
“那个……小尚,你能不能变回兽形,投影没手感。摸着你我还能假装一下自己撸的是熊猫。”秦云行得寸进尺。
邢越尚假笑道:“身为兽族,我坐视您如此玷污我族大巫已经是极限了,怎么可能助纣为虐。”
“小尚你变了。”秦云行不禁怀念起了某个游戏……那里的小动物都随便撸不说,豹子还不会变人,更从来不会怼他。
哎,这深沉的叹息,是他逝去的美好过往。
“拜您所赐。”邢越尚不禁怀念起了当初对这货还不熟的时候,当初这货多端得住啊,结果混熟了就是这么副没羞没臊的德性!
哎,这深沉的叹息,是他对某人下限的叹惋。
口上如此嫌弃着,结果睡觉时依旧是一人一兽相拥而眠,可谓是相当的口嫌体正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