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公道自在人心!”
……
这件事连续发酵了好几天,以至于‘流萤’和‘风月无边’双方的读者每天都操着键盘战斗到深夜,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围脖和论坛,致力于为人民教师分忧,教会敌对阵营的小伙伴们正确的做人准则。
这天中午。
薛继鸣跟赵荷各自交完论文初稿,约好了一块儿吃午餐,这天寒地冻地懒得往校门外走,便临时选在学校食堂凑合一顿。
京城大学占地辽阔,校园内的山水布局在布局之初又是经过了名家的设计,不仅很有些韵味,有些小地方的设计上还模仿了五行八卦阵的布局,稍稍走错一条小路,等到七拐八绕出去,已经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
——校园大到足以让每年来上学的新生乐此不疲地探索一学期。
所幸薛继鸣和赵荷的校区只隔了一条窄窄的人行小道儿,赵荷的宿舍又在校区边缘,穿过那条道儿就到了薛继鸣那个一校区的文学大院,所以两人直接挑了距离文院最近的一食堂用餐。
去的路上,赵荷带着一副露手指的厚手套,低头在手机键盘上飞快打字,直到见着路灯下站着的男友。
长身玉立,光风霁月,就连背景里灰蒙蒙的天都好像要被他给点亮。
赵荷对上他那双含笑的眼眸时,双颊就不自觉地有些发热,直到走到薛继鸣跟前,听见他问上一句:
“天冷,怎么不戴厚一点的手套?你看看你这指头都冻成紫葡萄了。”
赵荷出门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拿手套的时候也光顾着要拿那种不妨碍自己玩手机的,这会儿被他一提醒,确实发现自己的指尖已经冻得指甲里的颜色发暗,又有些刺痛,像是被人用冰针扎进了手指的骨头缝里。
她下意识地将跟人吵架到一半的手机页面锁了屏,放进了衣兜里,冲薛继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而后,赵荷拢起双手想搓一搓,却冷不防看见薛继鸣将自己的手套取下,塞进衣兜,而后温热的手就握上了她的。
不仅拢着她的双手,还将她的手往上捧了捧,朝她的手哈了口气,细细的白雾从指缝里漏出,从他专注认真的眉眼前徐徐飘过。
赵荷被他这样仔细的呵护所打动,到嘴边的那句‘不用’怎么也说不出口,也许是天实在太冷了,她就这样贪恋于对方的温暖。
薛继鸣将她的手搓的微微发红,而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自己刚摘下的那副手套,因为恰好比某赵姓同学的要宽松稍许,于是十分顺当地就再给她套了一层。
突然戴了两层手套的赵荷:“……”
她哭笑不得地看了看自己这会儿略显‘臃肿’的手指,满脑子只剩下两个字:
直男。
薛继鸣却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一手揣进自己的衣兜里,另一手环住她瘦弱的肩膀,带着她往食堂的方向走:“走吧,这会儿去食堂正好人少。”
于是,赵荷顺理成章地忘却了自己刚还在跟对家的读者骂架的事实,被男友的魅力裹挟着,脚下发飘地跟着走到了一食堂。
直到——
薛继鸣去窗口点餐,赵荷在座位上无所事事,拿好了勺子跟筷子,再次摸出了自己的手机。
刚才她说到一半就离开的行为,显然让对手以为她词穷了,隔着网线乘胜追击了好几条,言语间全是‘没话说了吧,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碰瓷的人心虚,你直接承认污蔑了我们家风大就是了’的意味。
赵荷霎时间气不打一出来,脱下自己的手套就又是一番啪啪啪,直到薛继鸣端着两人的饭菜过来,她也依然是那副恨不能将头埋进手机里的样子。
薛继鸣看她专注,一边把手里的米饭放到她的跟前,又把菜都挪到距离她比较近的地方,才开口笑问了一句:
“跟人吵架呢?脸上的表情这么凶?”
彼时赵荷正在搜肠刮肚想着如何反驳对方,全力运转下的大脑只有闲暇对薛继鸣的话作出反应,但编谎这样高难度的事情显然超出了能力范围。
于是她嘴快一句:“有个作者抄袭了我喜欢的作者文章,我正在跟那个作者的读者讲道理。”
薛继鸣顿时失笑,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勺子,和面前的那碗清蒸蛋羹,再看看对面双手都很忙碌的对象。
这会儿周围根本没几个人用餐,大部分学生要么上课,要么宅在宿舍等外卖,根本没人注意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