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禾本想改变一下自己每天蜗居在房间里的现状,奈何一场秋雨一场凉,天气预报里的气温曲线节节败退。
加上她这单薄的小身躯在秋天没养够膘,才刚打开屋子大门就一个喷嚏出来,吓得那些保姆帮佣一人一句地劝她保重身体,让花白禾差点以为自己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不顾御史们的死谏,要坚持南巡。
她本就怕冷,再加上周围人那么一怂恿,于是自然而然的,别说是初来时转两圈轮椅锻炼锻炼手臂的想法了,有着严寒当借口,她恨不能跟床长在一起,每日连从床上挪到轮椅上都不大乐意。
结果,等江雪来还书的那天,压根儿就没在客厅里见着她人。
若不是薛继鸣以为她和薛苓关系不错,心大地让她直接去房门口敲门,说不定这回江雪来薛家直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江雪还是那副学生似的打扮,脖子上还挂了一条粉色的大牌围巾,简单的黑色线条在其间贯穿而过,映出一分简约大方的意味,在外头冻得有些发白的脸蛋更是被烘托出清纯的即视感。
花白禾对她的印象仍然停留在‘一个萌点奇怪的兔子花瓶’上,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恰在屋子里刷剧刷腻了,顺嘴让她进来。
江雪抱着一本书,乖乖地往她床上一站,双手递过来:
“多谢你的帮忙,我最近帮导师做个课题,正愁找不到二手的记录资料,你这本书来的太及时了。”
花白禾注意力根本没在她身上,在对着手机页面上的那个球球群研究‘流萤’的作者真身在哪儿,一心二用地敷衍回她:
“不客气,给我把书随便放那书架里就行。”
除了江雪进屋的时候瞟了一眼之外,她在交流的过程中根本没往人的方向多余给个眼神。
江雪眼底的笑意顿时被稀释稍许,但还是照着她的话做了,把书往书桌上的书架里放了放,而后匆匆瞟了一眼,发觉之前被薛苓压在枕头下的那本书,居然也已经被放到了书架上。
她的视线在那本书的彩色书脊上停了一会儿,脑子里不知怎么的想到了要是让薛家的家主薛承进来逛一圈大女儿的书房,估计能被薛苓的离经叛道给气出好歹来。
她还不知道‘薛苓激邀老父共赏奇文’的辉煌历史,念头只在脑中一闪而过,继而抬手用指尖点了点那本书的书脊,摸到那镂空的工艺,惊讶地‘咦’了一声。
花白禾没想到她还了书还没打算走,刚随便戳了个群递交了进群申请,在等待的过程中,往她的方向瞥了过去:
“怎么了?”
话语里听不出喜怒,所幸江雪只是凭空指了指那本书,并未有私自去拿的动作:“苓姐,你这儿也有‘流萤’的书吗?”
她从长辈那里知晓自己比薛苓小几个月,这声姐倒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花白禾对她那样清纯的小脸蛋也皱不起眉头,只将注意力放在她说的话上:“怎么?你也看她的书?”
话语里的情绪有些奇怪。
毕竟江雪和薛苓不同,是货真价实的才女,花白禾自己壳子底下什么色自己清楚,但要是江雪也朝这类文学低头……
那这个世界大概没救了。
还好,江雪只是对她笑着摇了摇头,抬手放到脸前顿了顿,最终只是轻轻挠了挠脸颊,对花白禾歪了下脑袋:
“没有,但是我认识她,我们都是本地作协的人,平时经常出去喝喝咖啡聊聊天什么的。”
江雪状似不经意地随口提了两句,却发现某个人的耳朵已经竖的高高的,注意力已经大半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心中暗笑,却只抖露了这么点内容。
花白禾正想多听几句关于这作者的事情,就这么没了下文,心中被吊着痒的很,偏偏手机里的加群审核又半天不通过。
她将手机放到一边,若无其事地随口问了一句:“噢,你们关系不错?”
江雪沉吟了几秒钟,视线往旁边看去,好似在思考如何判断二人的友谊,余光注意到薛苓已经炯炯有神地注视着自己,眼中满是期待的光芒。
在花白禾热烈的注视下,她总算开口回道:
“我跟她认识了很多年,怎么了?苓姐你想认识她?”
花白禾挺想点头,但是迫于‘喜怒无常’的中二人设,只能假装很随意地回了句:“前两天浏览了一下她的专栏,发现她有一堆读者群,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所以对她真人有点好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