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却脖子一梗,就势开口道:“娘娘,您最少用半碗饭,我就开口告诉您,否则便是打死奴才,这消息也是绝不会告诉您的。”
沈青玉向来脾气好,在下面的人没犯下多大过错时,她总是能让则让,若不是身边有春桃这么个得力的人,她说不定还驾驭不住那些人。
这招对她果真有用,她又装凶骂了春桃几句,却也没真撬开人家的口,只能悻悻拿起筷子,边夹菜边开口:“若不是看你真关心我,换个人来,我早让人拖出去打板子了。”
春桃看她真的开始用膳,脸上才重见了笑,凑过来亲自给她布菜:
“娘娘待奴才好,奴才心中仔细记着呢~娘娘才舍不得打我。”
说话间,她又给沈青玉夹了点儿鲜嫩的鱼肉,特将里头的刺给挑掉,今日上的菜肴是她去御膳房求爷爷告奶奶给整的风味,让厨子们多放了酸,如此才能开胃。
沈青玉让她这么劝着,又猜到她今日定是能拿出好消息的,倒真是意外地多用了大半碗饭,又喝了一小盅汤。
她接过另一宫女递来的茶盏,拿起盖子轻轻拨了拨茶汤的面儿,抿了一口漱了漱口,就迫不及待地去看春桃:
“这下子你总要老实交代了吧。”
春桃知道这事儿早晚瞒不过去,顿时叹了一口气,让其他人将这一桌子的菜撤了,又将人通通赶出了屋子,这才半蹲到了沈青玉的身旁,低着头对她说道:
“娘娘,奴才之前劝您别再惦记清嘉,都是为了您考虑……如今皇上不在,皇后娘娘在宫里的势力一家独大,连太后都斗不过她,您又何必招她的眼呢?”
沈青玉其实这段时间心中已经隐约有了个猜测,惊得她夜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如今迫切地等着有个人能告诉她真相,好将她从这种状态里解脱出来,听见春桃还要劝自己,再也耐不住了:
“你直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春桃语气复杂地开口道:“奴才斗胆,皇后娘娘对清嘉的心思……与娘娘您一样。”
她知道自己不该将这层窗户纸捅破,但现在已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她不能看着自家主子在这个时候与皇后对上——除非,等皇上回来。
乍然听见她的话,沈青玉的脸色都白了三分,明明还是坐在椅子上,她却下意识地抬手去扶桌子,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春桃。
春桃继续说:“奴才所言,句句属实,清嘉姑姑之所以逃出宫中,是因为皇后娘娘将她软禁在殿内,不让她出门,她实在害怕这种生活,也担心事情暴露,这才求了浣溪让她放自己走。”
这段话里,每一个字都让沈青玉听的心惊,她想起清嘉一开始与自己私交甚好,后来却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人。
原本以为是她太忙,自己遇不上也是应当的。
却原来……
沈青玉想从座位上起来,开口喃喃道:“怎么会呢……不可能……”
但没等她站起来,脚下却不知怎地一拐,立时又让她跌坐回了原地,吓得春桃赶紧扶住她:“娘娘!”
继而又劝道:“您既是入了宫,当明白皇上才是您最大的仰仗,又何必将心思花在旁人身上呢?若是让人知道了,这是掉脑袋的事情啊!”
“奴才求您,清醒些吧!”
……
长乐殿内。
有小宫女快步朝主殿的方向而去,手中捧着个托盘,里面放着皇帝从边关快马加鞭寄回的手谕,并一封家书。
姜窈已将出宫的事宜安排的差不多,为了避免万一,这些日子还特意拉近了与良妃的联系,有意在自己走后,让她辅佐太后共理后宫事务。
至于静嫔沈青玉——
姜窈想,要怪,就怪她惦记了不该惦记的人吧。
她如此想着,在周遭宫人默契地保持寂静的氛围里,慢条斯理地拆着手中的信件,想看看刘冶说了什么。
正当时,外头却又匆匆赶来两人,在门口行礼之后,一个人手中拿着个小竹筒,快步走到她耳边低声道:“娘娘容禀,姜小王爷从军中送回消息!”
姜窈拆着皇帝信件的动作停了停,先去拿了姜镇海寄回来的讯息,正在猜测着他要跟自己抱怨什么话,展开那纸条细细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