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禾在屁股被马车和马匹轮番蹂躏之后,终于一瘸一拐地根据系统的脑内导航地图,走到了茧城的门口。
还好守门的人是姜镇海手底下的人,不然别说她是拿着皇后的私印了,可能就是姜窈站在这城门口都不顶用——
尤其是在最近刚发生了敌人潜伏进来的事情。
城楼上的侍卫们差点用箭把她扎成刺猬。
花白禾一边等着人去通传,一边跟系统聊天:“你说我是大方地亮出自己的样子好呢?还是去整个面具,来个神秘巫女,在线救人模式比较好呢?”
系统的回答很真实:“我觉得你安静一点比较好。”
花白禾痛心疾首:“统统你变了,你以前很宠我的!”
系统:“以前我没发现我瞎。”竟然挑了你这么个宿主。
花白禾做出宽慰状:“没事,就算你是个残疾系统,我也爱你——当然,是父爱。”
系统在思考自己被研究出来的时候,为什么没带一个和宿主同归于尽的装置。
花白禾这大半个月都在路上过,排解寂寞的唯一途径就是拿系统练嘴,如今做完每日一练之后心情舒畅了许多,迎面就见到城里一溜烟跑过来一个人,擦着汗对侍卫说道:
“姜王爷有请!”
很快,花白禾就被带到了姜镇海的跟前。
姜镇海彼时正坐在这太守府侧厅的黄花梨太师椅里,想喝点家里带来的毛尖降火,一把苦味入了嘴,却让他直皱眉头,最终还是放弃地将手头的杯子丢下,瞥向来人:
“竟然是你?”
他脸上出现几分意外,随即又释然了:“不过你是姐姐身边最得力的人,做事向来妥当,她派你来也说的过去——事情过程姐姐与你说了么?”
毕竟这里是距离战场最近的地方,跑了个宫女的事情还不至于宣扬到这里来,何况她又是跟了姜窈多年的,最得她信任的人,姜镇海打死也想不到她是偷偷过来救皇帝的。
她点了点头:“娘娘得了王爷的来信后,立时在宫内召了几位信得过的太医,同时在宫外召集走南闯北的能人异士,还见了几个苗医,这才将毒物的大致范围确定了下来。”
“随后就将奴才派了过来,随身带了几种解药的配方,不知皇上中的那毒箭是否还有留存?”
姜镇海听见她的话,面上松了大大的一口气:
“自然是有的,那随行的庸医看不出毒药来历,但却留了箭头上的铁粉,除此之外,军中也有其他士兵身中此种奇毒。”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根本不怕没有人替皇上试毒,怕的是……
没有解药。
天真的姜镇海这时候顶多能猜到自己的姐姐对插手军中的事务有兴趣,打死他也想不到这大雍朝后宫的女主人,觊觎的究竟是什么。
花白禾心中有了底,其实说是好几个方子,也只是为了增加真实度,让系统模拟着成分在弄出来的几个混淆选项,如今听见有人能先于皇上试毒,当然再好不过。
她不知事情什么时候会发生变故,也不知道自己这么铤而走险会有什么下场,如今几乎是争分夺秒地在做这个事情:
“事不宜迟,王爷,这便开始吧。”
姜镇海点了点头,发愁的事情总算有了眉目,总算又打起了精神,带着花白禾去了偏殿后头临时被征用的厨房,里头还飘着重重的中药味儿。
他又接连喊了几个下人给花白禾帮忙抓药熬药,等那热腾腾黑乎乎的好几碗汤药出来之后,花白禾特意还选了不同颜色的碗去装。
以便姜镇海能将这些碗和喝下不同药的人对应起来,过几日自然能见出疗效。
姜镇海心中也有数,亲自带着下人去军中几个受伤的将士那儿慰问,只说是军医又钻研出了新的配方,让他们试试。
几人身上的伤口久久不愈,受伤以来一直到今天都还在流血,不断地溃烂,比他们伤势更重的伙伴都没了性命,只留下他们或是被扎中胳膊,或是被流矢划伤的在这里苟延残喘。
听见又是军医的新配方,他们默默对视了一眼,声音平平地起来谢恩。
比起最初得救般的激动,如今他们已经明白了,自己多半是凶多吉少,眼中的希望早就暗淡了许多,只保留着本能在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