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静嫔娘娘求见。”
花白禾作势要起身,松了一口气将勺子丢回碗里。
姜窈脸上的笑意消失了片刻,扔下一句命令:“不许起身。”
花白禾:“……”
沈青玉的声音已经从殿外传了进来:“娘娘,嫔妾今日被太后宣来庄子上陪她解个闷儿,想着您也在这儿,便过来与你请个早安,不知娘娘最近日理万机,是否被我叨扰了?”
说话间,她作势要跨过门槛,撩开门口的帘子进来。
姜窈听见她的话,心中冷笑:太后毕竟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哪怕想将权力都捏在手里,身边的姑姑也没掌过如此大事,毕竟先皇将刘冶培养到十七才驾鹤西去,太后也一直是后宫妇人,未走到过权力中心。
而她,自小跟祖父学的……便是权谋之术。
如今面上说是将静嫔喊过来接个闷儿,实际上是想再拉个年轻的、好控制的人在手中,给她产生威胁。
可笑的是,沈青玉那颗心,却注定没放在刘冶那儿。
以上念头只在她心中一闪而过,面上已经挂好了惯有的温和笑意,甚至并不持身价,主动往门口迎去:
“这是哪儿的话?妹妹要来便来,只是本宫早说过,不必这样惦记着请安。”
沈青玉笑眯眯地扶着春桃的手进入室内,打眼就看到了悄无声息坐在角落里的花白禾,有旁边侍立着的浣溪做对比,显得有点突兀。
她愣了一下,好奇道:“清嘉姑姑这是怎么了?”
姜窈的视线也扫了过去,不太高兴地眯了眯眼睛。
花白禾故作无辜地看了她一眼:
你看,我可没从椅子上起来,我只是椅子的搬运工。
然后她抬手扶了扶腰,对沈青玉说道:“见过静嫔娘娘,奴才昨儿干活时不小心把腰扭了,是皇后娘娘体恤奴才,用膳时特许奴才不必伺候在旁,还赏了座儿。”
知道真相的浣溪赶紧低了低头,怕自己的表情漏了馅儿。
沈青玉半点异常都没发现,转而对皇后笑道:“我上回不小心跌进水里,手掌擦出些伤,太医给我开的药十分灵验,左右我也没别的用处,又是现成的好药,不如我一会儿吩咐春桃直接送来,清嘉姑姑早日恢复,娘娘身边也多一个顺手的人。”
姜窈的视线慢慢地飘到了花白禾的身上,吓得她腰不疼了,腿不痛了,一把站起来了:“不敢劳烦静嫔娘娘挂念,奴才这身子骨休息休息就好了,你看,我这会儿已无大碍。”
沈青玉眼中黯然一闪而过,点了点头,又将话题转向别的地方,与姜窈细细说起最近后宫里的事情,因为马上到了太后起身的时刻,她没说几句就告辞了。
还给皇后留了些自己庄子上产出的葡萄。
待到她的身影从门口消失,姜窈淡淡地吩咐了一声:“浣溪,你先退下。”
浣溪扔给了花白禾一个保重的眼神,然后就下去了……甚至还将大门给带上了。
花白禾:“……”你是真的很上道。
也许皇后本来没打算跟她白日那啥的,这门一关,说不定觉得不跟她来一发都说不过去。
姜窈坐回桌旁,抬手从果盘里摘了颗新鲜的水灵灵的葡萄下来,见着花白禾一副恨不得贴上墙角的样子,她温柔地冲花白禾扬了扬唇角:
“怎么?本宫于你如蛇蝎,需要躲那么远?”
花白禾又立刻滚过来,硬着头皮站在她边上:“娘娘,奴才是不想让静嫔娘娘误会您。”
姜窈眼皮子一掀,瞅向她:“我看你是怕她误会你吧?”
花白禾:“娘娘明鉴,奴才——”
姜窈手一扬,将葡萄送进了她的嘴里,堵住了她那些毫无新意的木讷废话。
“葡萄好吃吗?”见着她连皮带籽地一块儿吞下去了,姜窈盯着她染了浅浅汁液的唇角,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