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大少爷请的客人,别院里的侍女都是难得一见又知情知趣的美人,专用于招待。
使唤的舒心,看得顺眼,也能在宴罢将人带走,不用担心不干净,都是雏儿。
是以这些少爷们搂着抱着躺着,柔荑送酒,香唇喂果,整一个香艳迷离,完全放开。
当然,只有坐在沈玉凌身边的李璃,伺候他的两位姑娘都是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个倒茶,一个剥瓜子,没别的用处,一晚上似乎就打算这么过去了。
两位姑娘互相看了一眼,接着老老实实,目光清明地干着手里的活,略微有些……无趣。
沈玉凌从侍女的大腿上坐起来,支着脑袋瞧着一边吃茶磕瓜子,一边欣赏着舞姿的李璃,最终无力地拿起桌上的果子丢了过去:“阿璃。”
李璃仿佛长了眼睛似的抬手接住,接着咬了一口丢到边上,眼神莫名:“作甚?”
“我说,你丫的还真为那樊之远守身如玉了?”
沈玉凌是见过樊之远的,这位大将军回京,必定会来拜见他的祖父,也颇受武宁候重视。
沈玉凌有时候也会被带着见他,就觉得这人身上戾气太重,满身的杀气浓烈的仿佛还在战场上,别说端茶送水的侍从,就是他自己稍微凑近一些都有股窒息的压迫感,总觉得鼻尖的血腥味弥久不散,一般人是真不敢接近樊之远五步之内。
这样的人就是长得再英俊,再位高权重,也没敢嫁给他吧?
所以李璃对樊之远这般爱的深沉,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你究竟看上他什么了?”沈玉凌发出灵魂的拷问。
李璃拿起扇子点了点下巴,思索片刻回答了一句放之四海皆可用的话:“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矣。”
沈玉凌掏了掏耳朵:“说人话。”
“好吧,大将军英雄盖世,正气凌然,你不觉得跟他在一起,就特别有安全感吗?”李璃说到这里眼中流露出深情来,“这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对家眷特别温柔的人。”
此言一出,别说沈玉凌,就是边上东倒西歪的诸多纨绔也刺啦一声坐直身体,一副见鬼的模样。
“温柔?”沈玉凌觉得他不认识这个词了。
其实武宁候不是没想过亲上加亲,来场联姻拉拢樊之远。
先别说后者答不答应,单是沈家的姑娘没见之前对这位收复河山的大英雄还含羞带怯,颇为好奇,可等到寻了机会见上一面之后,各个煞白了脸,摇头抵死不从。
樊大将军修罗在世,生人勿进,娇柔的姑娘家哪儿受得了那种可怕压力,嫁过去躺在边上万一不小心被这人一刀砍了怎么办?
所以哪儿来的安全感?
沈玉凌面色复杂地看着李璃,由衷赞叹:“阿璃,你的眼光……真是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