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不厌诈,自己蠢还怪别人,你哪儿来这么大脸?”公子虔冷笑一声,刀刃一转将这人腿上的绳子斩断,然后瞅准位置跃跃欲试的比划着,“如今魏国三面强敌,你才魏王会不会因为一个败军之将再与秦国开战?”
秦魏两国多年交战不假,但是魏国真正的劲敌却并不是秦国,他们国内贫弱了几百年,就算年年和魏国开战,在魏人眼里也不过是纠缠不清的小部,入赵国一般,他们的确三天两头打仗,却对魏国造不成什么大影响,真正被魏国视作劲敌的是南边的楚国以及日渐崛起的齐国。
不过那都是以前,如今魏军三番两次拜在秦军手上,他们再瞧不起秦国,接下来只能败的更惨。
公子卬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敢动刀子,只能靠怒骂来掩饰心中的惊恐,他堂堂魏国公子魏王之弟,竟然被秦人这般折辱,公子虔也太不把他魏国放在眼里了。
只是听了公子虔刚才的话,这会儿骂人也没什么底气,魏国不只秦国一个敌人,如果他真死在秦国,魏王也只会在魏国有精力的时候给他报仇。
在有庞涓从中作梗的情况下,给他报仇不知道要等多少年之后了,甚至有可能庞涓会将战败的责任全部推到他身上,让他连命带名一个不剩,甚至连死都是咎由自取。
公子卬越想越怕,越怕声音越大,尤其在刀子已经贴着大腿的时候更是眼泪都要出来了,被魔音灌耳的孙大军师从外面进来,怕公子虔真弄出人命来赶紧让亲兵将人喊出来,活着的公子卬才能给秦国换来最大的利益,不能为了一时之爽就把河西的城池弃之不顾。
“军师这是作甚,我又没想要他性命。”公子虔不甚乐意的扔下被吓的屁滚尿流的公子卬出来,短刀入鞘收回腰间然后推着轮椅去隔壁帐篷,“魏国那边有消息了吗?这小白脸怎么处置?”
“明日魏国使节便会过来谈判,探子来报,魏王给庞涓下了死命令,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必须把公子卬活着带回去。”孙伯灵笑的一脸无害,说到“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时更是笑的眉眼弯弯,魏王已经把底线设置好了,他们不多要几座城简直对不起公子卬大老远跑这一趟。
话说回来,公子卬刚才叫那么惨,这人怎么吓唬他了?
孙大军师坐在轮椅上捏着下巴,确定公子虔身上没有血腥味,然后好奇的问他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公子虔咧了咧嘴,拍了拍腰间的刀鞘,然后往他腿间扫了一眼,非常遗憾的表示要不是得拿他换城池,他就真让公子卬血溅当场了。
孙伯灵沉默了一会儿,默默将轮椅转去一边,待身上的凉意全部消退然后才松了一口气,难怪公子卬叫那么惨,这谁受得了?
营帐里的气氛越来越奇怪,公子虔耸了耸肩,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做的过分,若论过分,公子卬之前的所作所为才是真的过分,“先不说那小白脸,军师,过来赎人的魏国使臣是庞涓吗?”
“正是庞涓。”孙大军师慢条斯理的拍了拍舆图上落的灰尘,然后微笑着回头说道,“长公子觉得将那些城池要回来比较好,想好了明天就直接要,庞涓在谈判之上不是我的对手。”
论起吵架,他孙伯灵还真没怕过谁。
“军师这话说的,深得我心。”公子虔煞有其事的感叹着,很想直接把河西那五百里土地全部要回来,可再一想,公子卬怕是卖不到这个价钱,无奈之下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