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被他们家小师弟毫不留情怼了一通的孙伯灵摸了摸鼻子,看卫霁和孟轲各自做好都不看他,心里的委屈那是一波又一波的往外涌。
他一手带大(?)的亲师弟竟然要把他撵出去,老父亲(?)实在是太难受了,他今天就要单方面宣布,他们的师兄弟情从此一刀两断,等明天再和好。
十二个时辰,少一刻钟都不行。
孙大军师独自伤怀了好久,直到秦公喊他过去,这才收拾好心情推着轮椅上前,他对孔箕的了解比秦公多的多,也更知道该怎么打动这位和他们家老师年岁相当的老人。
子京先生中规中矩了一辈子,胸中一样藏着颗想要强卫的心,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在卫相的位子上一做就是几十年。
赵国成年公子不少,公子语、公子緤、公子范等个个手里都没有多大权利,却个个都想争君位,如果赵侯回不去,国内几位公子必定会抢破头。
算算时间,从赵侯入卫到现在也有小半个月了,赵国那边一直得不到他们君上的消息,内心惶惶朝堂也不会多安稳,这时候只需要轻轻一推,只要有一位公子沉不住气,其余的也都要为将来做打算了。
在诸位公子势均力敌的时候,如果其中一位有了别国的支持,他会不会觉得自己能压过其他兄弟顺利继位?
而这个别国,可能是魏,可能是秦,也可能是齐,赵国能够插手别国君位更迭,别国自然也能插手他们。
孔箕皱着眉头听着孙大军师侃侃而谈,最终只是感叹了一句,“不愧是那老东西的得意弟子,鬼心思就是多。”
“子京先生谬赞,伯灵尚不及老师万一。”娃娃脸青年一脸谦虚的回道,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在夸他。
他们在围着舆图探讨正事,卫霁不用管那么多,便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说给孟轲听,既然以后要进入朝堂,这些事情该听就要听,免得将来提及却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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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盟台下,赵军营地中,驻扎在赵侯行辕外的士兵已经全部换成秦兵,赵侯黑着脸坐在帐中,从回来到现在就一直没有说过话。
周围气氛凝固,仅剩的几个没有被绑走的赵臣坐在旁边,看着案上的酒樽果碟不敢出声,不知过了多久,出去查探消息的亲卫终于回来,带来的消息却不怎么好,“君上,先前派出去的送信的人都没能离开卫国,连人带马都被关在城里,无一例外。”
“秦兵都守在会盟台,负责关押弟兄们的是卫兵,君上也知道卫兵都是什么德行,他们应该觉得我们已经束手无策,便将之前的那些兄弟和其他兄弟关在了一起。”亲卫脸色有些古怪,他也没想到消息能这么容易查出来,可是回头想想,关押他们的是卫兵,似乎就又想得通了。
卫国多少年没正经打过仗,士兵估计都没见过血,大概真以为把人关起来就万无一失了,殊不知这么关只能关住他们卫人自己,对他们赵人来说这招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