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中央医院的特护护理部,主治医生正在检查克劳德的身体状况,看见李维进来了,他示意所有人都出去。
李维站在床边,眼睛有些疼。
“他们说……要送你走了……去圣路易斯。我很想亲自护送你去,就像你每一次看着我的时候那样。”
克劳德静静地睡在那里,李维已经看腻了他的睡颜。
原来眼泪可以这么重。
他弯下身,亲吻上克劳德的嘴唇,他这辈子没有这么用心地去吻过一个人,不带有任何欲望地单纯只是吻着对方。
克劳德被握着的手指忽然一颤,李维整个人都惊了起来,盯着对方的手指,然后大叫着推开门:“医生!医生!他的手指动了!”
医生听见他的吼声赶了进来,迅速查看所有的仪器,然后叹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叹气!他的手指动了!我确定!”李维大叫着。
“范佩尔中尉,请你冷静。在一般情况下,大脑失去知觉的病人,他们的四肢也是会偶尔抽动的,这个原因可能是因为温度变化或者外部刺激,但是……”
“你胡说什么啊!”李维向后退到床边,握紧了克劳德的手,“你快点醒啊……快点醒过来给他看啊……”
医生低着头,不远处是颤抖哭泣中的李维。这个被外界盛传不可超越的飞行员,如今却露出了这样脆弱的表情。
那天晚上,克劳德被送去了圣路易斯。李维呆然的站在病房里,看着他们将克劳德送进一个特殊的容器中,仿佛他成为了一个标本。有人曾经透露过克劳德智商测试的分数,远远高于曾经的爱因斯坦创下的神话。而今爱因斯坦的大脑被做成了切片供人研究,而李维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也放弃救治克劳德了,要把这个代表人类最高智慧的家伙也拿来做研究。
“你们要对他做什么?”李维冷冷地开口。
圣路易斯一位负责运输的上尉不由得转过身来看着他。
“他不是死人,不是标本,不是你们的研究对象。”
上尉呼出一口气,轻拍上李维的肩膀,“范佩尔中尉,请你放心地去凝望号。相信我,我们会给与西恩少将最好的治疗,他绝不是标本或者任何人的研究对象,他是一位被尊重的学者和军人。”
眉头颤了颤,李维目送着克劳德逐渐远去。
他终于脱离了他的视线。
李维回到了那间狭窄的临时住所,他竭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不想让莱斯利看出任何端倪。
打开门,莱斯利就坐在他的下铺,像是等待他很久了。
“嘿,莱西。”李维扬了扬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在他身边坐下,“你不会一直在等我吃晚饭吧。我在外面吃过了。”
事实上是李维没有丝毫的胃口。
“我不知道外面还有哪个酒吧或者餐馆能够正常营业。”莱斯利的目光几乎要看穿李维。
“我困了。”李维跨上床,背对着莱斯利蜷缩着。
“睡之前一定要把你自己洗干净!”莱斯利一把将李维拖起来。
“嘿!嘿!我说了我困了!我才不要和你一样天天洗澡,不但浪费水资源还像个女人一样!”
尽管李维死命挣扎,但还是架不住莱斯利,被拖到了公共浴室。
看着公共浴室,李维终于明白什么做折磨。
一间浴室里只有十几个隔间,而每个隔间面前排着二十多号人,有的人干脆不洗了。但是想想在临时军官宿舍要住上半个月,次次都不洗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李维几乎一看见这个阵式就想干脆回去睡觉了,但是莱斯利的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要他非洗不可。
“我可不想翻个身就闻到你在房间里蔓延的体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