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朱弦倚在窗边等待着回音。不远处是北地崚嶒而贫瘠的大山,巍峨起伏,在月光下冷峻地静默着。
整整一个晚上过去了,小白鸟并没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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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内心里有些不悦,但这尚且影响不到练朱弦此刻要办的正经事。第二天清晨,他离开了客栈,依旧骑着马匹继续赶路。
越是往西北方向行走,四周围的景色也就愈发地荒凉。
连绵起伏的贫瘠山区变成了松散干燥的黄土高台,而黄土很快也被大风给刮没了踪影,练朱弦便进入了戈壁世界。
正如凤章君在留言中所说的,即便是官道之上,驿站的数量也在不断地减少。以前一日能够遇上七八座,直到后来每天能够在日落时分赶上一处投宿的地方便已经十分不错。
而一连三四个晚上,练朱弦都在投宿的客栈里遇见了类似的情况——凤章君事先预付了银钱,招呼店家无论如何也要留给练朱弦最好、最干净的客房。
只不过,自从第一间客栈里停着一只小白鸟之后,后面的这几家客栈的客房里,全都空空荡荡的,什么留言都没有了。
练朱弦向这些客栈的掌柜们打听,得知了一个耐人寻味的消息:所有这些客栈的房间,全部都是在同一天里的不同时段被凤章君定下的,而那正是练朱弦抵达第一间客栈的那一天。
将所有客栈的预定时间串联起来,练朱弦仿佛可以看见凤章君沿着官道一路御剑向西飞行,用心计算着练朱弦的脚程推算出他可能落脚的地点,然后提前以高价定下客房,以避免练朱弦这个缺乏经验的长途旅行者,在与马帮、镖局、盐商以及西域胡商的五方杂处之中吃亏受累。
是应该说他有心呢,还是说他操心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而更令练朱弦捉摸不透的是,自己送出去的那只小白鸟至今也没有传回过任何的消息。那个一路殷勤地为练朱弦打点一切的凤章君,突然好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似的,再无音讯。这几天,他究竟在什么地方,又在做些什么事?!
尽管彼此之间尚且有一笔“账”要算,但这妨碍不了此时此刻,练朱弦对于凤章君的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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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戈壁地带之后的第二天上午,练朱弦换上了那套事先准备好的行头,并将马匹换成了骆驼。他以略显笨拙的姿势适应了一阵子比骑马更加东摇西晃的新体验,最终掌握了正确的骑乘方法,跟着骆驼一起随波逐流。
半个时辰之后,他看见了瀚海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