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冷不丁地拉开,叶汲高大的身影刚一出现,一个拳头带着风砸向沈羡的脸。
以叶汲的正常速度沈羡躲开这一拳几乎是不可能,沈羡意思意思地挣扎了一下,但没想到叶汲的怒火正无处发泄,倒霉的他自个儿送上了门当了炮灰。
于是,端汤上桌的沈元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师父在半空飞过180度,摔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沈羡被一拳捶了半天才爬起来,默不作声地拍去裤子上的泥土,依旧平静地说:“吃饭了,师爹。”
这一声“师爹”让叶汲坐在餐厅里。
从步蕨走后,这是他第一次踏入餐厅。
步蕨在这座房子里居住的时间并不长,但奇异地处处留下了他的痕迹。藤椅边紫砂茶壶,书房里的古籍,餐桌上的长颈玻璃花瓶,花是粉色的,没有步蕨神力的加持后枯萎得只剩下几片干巴巴的花瓣。
叶汲盯着枯黄的叶子,想起古久以前民间对于步蕨传闻,道是只要念诵泰山府君的名号,便能令竭水涌泉,枯木生花,万病千殃,传言即愈。事实上当然没有这么神奇,但是步蕨确实经常运用神力点缀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细节。
他说他没有真正的心脏,流淌着炎魔的血液,将会是毁天灭地的元凶。
叶汲半个字都不信,他明明那么温柔尽心地爱护着这片大地上的所有生灵,包括爱着他……
“吃饭吃饭。”沈元将碗筷布置好,欢快地说,“这还是我和……”
他声音戛然而止,叶汲出神地抚摸花瓶中枯萎的花枝,绿莹莹的光点无声渗入叶脉,颓靡的枝叶迅速挺拔昂首。
这回不仅是沈元,连叶汲都微微惊愕地看着眨眼间滴着新鲜露水的鲜花。
“师父……”沈羡低低地说。
这是只有泰山府君才独有的神力,叶汲拥有了地心,继承他的神力并不意外。但是……
叶汲冷静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步蕨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将神力一点点不动声色地灌入他体内。他想起那些夜晚里在床上热情得不同寻常的步蕨,禁不住握拳抵着额头抽着冷气发笑,这种融合神力的办法亏他想得出来啊,别出心裁得让满脑子黄色废料的他都叹为观止。
步蕨亲吻,拥抱着他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呢,数着这是他们仅剩的第几次床上运动,还是算着和他离别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