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时间还长,他又不是个毛头小子,怎么就不知节制了呢?

叶汲皱眉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蓝牙耳机里发出滋滋电流声,随后冬无衣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三爷,我没打搅到你们什么好事吧?”

叶汲胳膊搭在车窗上,望着前面一路欢快奔跑的大奔漫不经心地说:“闺女,你爹我正开车呢,没那么豪迈的心情玩这种高难度车震。”

冬无衣凶巴巴地哼了一声:“三爷啊,马上要到泰山了。大衍堪舆图上这块地黑得已经看不见了,赵朗让我问问二爷是暂时挺在外围观摩一下,还是直接杀到黄泉眼中心去。他担心那里的情况比我想象得要严重,可能已经不能算是人间了……”

叶汲一脚踩下油门,嗖地一下追上大奔屁股:“老赵脑子没毛病吧,那还观摩个屁啊!赶紧冲进去封印了黄泉眼,把老二家大门关……”

他最后一个字湮灭在轰然巨响中,黑色的奔驰轿车凌空翻起,在高空中几个翻滚,砰地砸进四分五裂的道路上。

叶汲瞳孔剧缩,方向盘急打,拐过一个近一百八十度的漂移,车胎在地面擦起白色的热气,与掀起的路板擦肩而过。

窸窸窣窣的碎石流星雨似的砸在车顶上,倏然睁眼的步蕨猛地推开车门,手腕一抖,竹签化成偃月刀,一刀从中斩断压在大奔上的巨石。刀柄架住车身,奋力一挑,霍然将它拨回正面:“有事吗?”

“没,没死。”冬无衣灰头土脸地从变形的车门里爬出来,几个神官要是被辆车给压死了,可真是玩笑大发了。

赵朗踹开驾驶室的门,一手将儿子给拎了出来,一手架出姚少司,满面灰尘丝毫不影响他风度翩翩的儒雅:“太凶残了,有事好好商量不行吗?”

微弱的天光被黑压压的一片所覆盖,定睛一看,那不是乌云,竟是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黑鸟,无数点红光齐刷刷地对准他们。

“他发现我们了,”步蕨手中长刀已换成弓箭,弓上搭着黑箭,“看样子他不太想让我们轻轻松松地到泰山。”

“二爷,你们先走。”冬无衣解开烟杆上绕着的铜铃,“这里留给我们对付,别让他捷足先登到了泰山府殿。”

赵朗叹了口气,将西装外套脱下,卷起衬衫的袖子衣角,自言自语地说:“我一个赐福散财的财官,不坐在神台上吃香火,跑这来拼死拼活地打怪,说出去谁信?关键发工资的老大还跑路了,唉。”

“爸。”楚笑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别说了,那鸟盯上你了。”

“你躲那干什么!”赵朗恨铁不成钢地想将他揪出来,“别给你老子和你师父丢脸!”

可惜他刚迈出一步,仿佛给了天上虎视眈眈的腐鸟群一个集火信号,伴随着千万道尖利的鸟叫声,腐烂的肉块和羽毛落雨般坠落,光是那个味道就足以构成大规模生化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