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两分钟,又有一人慢腾腾地拖着步子挪到他身旁,嗫嚅着唤了声:“师祖……”
“你师父告诉你了?”
沈元闷闷地一连点头,捏着衣角扭扭捏捏:“师祖,之前是我太放肆,没大没小。您老不要和我计较……”
步蕨了然地问:“你师父让你来认罪的?”他叹了口气,意兴阑珊地说,“以前你师父不是这么一板一眼无趣的人,他闯得祸不比叶汲少到哪里。”
沈元本来因为那句“步哥”被沈羡狠狠收拾了一顿,战战兢兢地过来,向这个看上去没比他大多少岁的师祖赔罪。按照他师父的说法,必要的时候还要痛哭流涕磕头认错!
现在一听步蕨提起他师父的黑历史,被揍服帖的胆子又蠢蠢欲动起来:“师祖,那师父挨过揍吗?”
“挨过,”步蕨回答得很淡然,“他三个同门里就数他挨打最多,小错十鞭,大错二十鞭,再严重点丢后山自生自灭。”
“……”沈元麻木地想,原来暴力殴打徒弟是他们师门的光辉传统,现在叛出师门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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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水摸鱼的时光总过得很快,五点半的下班时间一到,在各种材料里昏昏欲睡的第四办公室成员齐齐精神一振,欢脱地丢下纸笔奔向燕城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夜生活。
今天轮到冬无衣和陆和值夜班,陆副主任站在二楼目送撒欢奔走的同事,内心感慨万分,他们这个单位成立得仓促但经历了几次同生共死,现在总算步上正轨,办公室里也多了几分人情味。
冬无衣裹着件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军大衣,穿着拖鞋啪嗒啪嗒从卫生间里放水出来,看到陆和神态慈祥地看着步蕨和叶汲并肩而行的背影,就像一个老父亲目送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傻儿子,不禁抖了个激灵:“主任啊,年底单位劳保发啥啊?”
陆和唔了声:“老几样吧,洗发水、沐浴露毛巾等等。”
“添一样行不行啊。”
“什么?”
冬无衣比了个小翅膀的造型:“领导,你懂的。”
陆和看看他粗犷胡须和铁板似的胸肌,半天,面无表情地点头:“知道了……”一滴冰凉落在他鼻尖,他疑惑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