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时,刘哥就在我眼前。他侧挂气瓶被绳索缠住,我能感觉到他很紧张。我想上前帮忙,又看他不断调节呼吸器。”
张山坐在陈燕西右手边,低垂头,眼眶通红。此行七人中,他年龄最小,刚满二十五。张山没经历过死亡,眼睁睁瞧着刘易岂渐渐失去挣扎,直到殒命。他差点在水下痛哭出声。
因上升停留时间不足,手腕与脚踝患上减压病,剧烈疼痛。张山坐着,不断揉捏关节,似企图减缓症状。
“我记不清了,就那么几分钟。”
他说:“我本想穿越狭洞,可不知狭洞之后又是什么。也不知是否该把刘哥带走,但我那时做不到,只能选择返航。”
“我跟在宋毅和王澍后面,最初是宋毅被卡住。他的侧挂过不去,王澍想上去帮他。我的第一反应是如果跟旱洞水道那边的小组会和,我们必须马上终止行动。”
“我持着DPV,靠近他们时已停止呼吸。前方路线不明,又听见王澍的装备在响。我感觉是一场梦,不敢相信他们都死了。”
钟林未算得上镇静,那时他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死亡。神经紧张,惊慌间不知该做什么。
半分钟后,他强制自己冷静。呼吸过快导致二氧化碳沉积,会让钟林未也死在这里。
“我只能返程,然后我们联系了警方。”
出事当天,钱于洪第一时间联系警方。搜救工作进行得很艰辛,他们希冀外来帮助能寻回尸体,却徒劳无功。
最后行动终止,警方撤离前只提醒钱于洪等人不要再下潜,并通知遇难者家属。
“没有进行区域封锁?”
陈燕西耐心听完三方汇报,笔尖在桌面轻点。方才他看视频时,神色严肃,眉头紧拧。
张山摇头,“没有,可能警方认为我们不会再去找死。”
陈燕西:“家属那边你们通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