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何坤问:“叫我就是来看资料?”
陈燕西弯着眼:“不然你想干什么。”
“老师明知顾问,”金何坤揽着他肩膀,爬在陈燕西耳边说,“困了,想跟你睡觉。”
陈燕西没推他,盯着资料的眼睛有些发红,血丝缠住大半片眼白,“我也困,但想跟你说完再休息。免得以后有误会,你别把沈一柟的事情放心上。”
“他是我师弟,但咱俩,不是一路人。”
或者说,其实一开始是。
沈一柟什么都挺好,为人耿直,待友坦诚,独独性子争强好胜。他们喜欢大海的心是一样,喜欢潜水的心是一样,独独身边的喝彩声不同。
他发觉无论怎么训练,稍取得一点成绩,陈燕西很快能将其刷新。当简单的潜水混入竞技元素,万事沾上输赢二字,人心就会意难平。
潜水中探索的部分消失,他们开始争夺名次、自我膨胀时,潜水就成了一项单纯的比赛项目。
不再迷人,不再快乐。
它能带来欢呼与荣誉,同样可以带来遮眼敝心的欲望。
“沈一柟在悄悄赶超我,我知道,”陈燕西仰头,靠着沙发。金何坤单手搭在他脑后,顺势将人半抱进怀里。
“他要冒险,要不顾一切,你就让他去,何必操心。”
“我只是觉得,他还未弥足深陷,还拉得回来。”陈燕西说,“当年我不去参加比赛,是因为自己克服不了心理问题。但外面传得太过,说沈一柟踩我上位。”
“傻逼吧,潜水完全看实力,又他妈不是职场。”
金何坤皱眉,“所以他当真了?”
陈燕西摇头,叹气道:“他在我面前说无所谓,会证明自己。但我总觉得......他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