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奴婢就先去回禀殿下了。”
小果子说着向身后跟着的宦侍抬了抬手,那个年轻小子一躬身就先往三门方向快步走了,显是提前去告诉安昇院里的人做准备。
安昇不好让楚闲他们等自己,辞别小果子后,就快步回了自己院子,等到了屋里,便见石榴和甘草他们已经被接了过来,安昇也没多言,在他们的服侍下换了轻便的素式武服,就去了位于二进处的武场。
楚闲府里的武场虽不至于能跑马比赛,但射箭遛马的场地还是很足够的,不过这会儿楚闲倒是没和楚闳比射箭,而是同裴浩一起站在场地外围,看着场中的楚闳和侍卫比试武艺拳脚。
“殿下,浩哥儿。”
安昇走到楚闲身边和他俩简单见过礼后,含笑和楚闲对视了一眼,见他心情不错,这才把注意力转向场中的楚闳,向他拱了拱手。
而那边挥刀挥得正痛快的楚闳,也只是抽空向安昇扬了扬下巴算是招呼了。
“五殿下怎么了?”
安昇见楚闳全无技巧的只以蛮力在挥砍,使得对面那名侍卫只能驾刀硬挺着,便凑到楚闲和裴浩的中间站定,轻声的问了问裴浩。
“他最近烦心事儿挺多,这两天府上说要给他做寿,他不耐烦就来这躲清闲了。”
尽管已经十七岁了,但裴浩的娃娃脸依然没长开,个子也隐隐比安昇低一线,这会儿站在安昇和楚闲身边,倒好像跟他们是同年,再结合着他不高兴时偶尔会嘴里含气的鼓鼓脸颊,说他比安昇和楚闲年纪小也绝对有人信的。
“……”
对于裴浩这种突出不了重点的回答,安昇觉得再问下去只会显得自己太八卦,于是就把询问的目光转向了身边的楚闲。
“五哥府上解禁后,就有许多命妇同五嫂往来,五哥月底寿辰,五嫂想要办的热闹些,五哥不同意,大概吵了几句嘴,五哥就说要过来住到下月初。”
楚闲从安昇来时注意力就转到了他身上,所以一接到他的眼神,就把情况简单解释了一下,而在提到楚闳的正妃时,楚闲的语气也不带一点情绪,完全就是在称呼陌生人。
事实上,因着楚闳把裴皇后安排的联姻只当成是必须完成的任务,所以楚闲对于那个名义上的五嫂,也确实是十分陌生的,就只在一些正规宫宴上照过面而已,只记得是个美貌娇贵的女子,算是裴皇后的表亲晚辈,很得裴皇后喜欢。
“爷才十七,又不是七十,大办什么大办,一门心思要跟别家攀比,也不怕折了爷的寿!”
三人说话的功夫,楚闳发泄够了也扔掉刀走了过来,听到楚闲的话,他一边拿布巾擦着汗,一边冷冷的哼着,眼神里满是厌烦,显然对他的正妃怨气颇深。
说起来,楚闳对妻妾美色也真是从不上心,并且最讨厌女眷干涉他的事情,所以长辈赐的妾婢,老实本分的他就在内院儿里白养着,不安分的就直接送人或撵走,除了每月初一和十五按规定宿在正妻屋里,其余时间连内院都极少进,平日里除了在兵部实习,就是同裴浩一起招呼着相投契的勋贵子弟们比武游戏、跑马射猎。
“五殿下。”
安昇待楚闳走近了,又拱拱手向他正式行了一礼,没有接楚闳的话茬,但心里面却是在思量着的。
楚闳虽然率性不羁了一些,但为人处世却是擅长的,但他如今却和五皇子妃闹的这么僵,可见对方也不会是个贤内助的性格……安昇不是因为自己是男人就偏帮男人,而是古代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盲婚哑嫁,夫妻之间本就是靠责任和义务维系的,大环境如此,那些感情不感情的,也得在彼此能相处下去的基础上,才有可能发展,尤其高门大户之间的联姻,懂规矩守本分更是顶重要的。
而且安昇站在楚闲的立场来说,那五皇子妃虽然和楚闲不熟,但总该知道楚闲和楚闳兄弟俩的亲近吧,就这会儿刚出了和贵妃的百天,就为了争风头要给楚闳大办寿宴,她会是想不到楚闲的心情吗?应该是完全没把楚闲放在眼里吧。
“怎么才回来,哼,她若再敢呱噪,那就尽管随她办去,到时爷不出现,看她能多有脸!”
楚闳随手拍了拍安昇的肩膀跟他应了一声,随即目光就转向了楚闲,显是怕自家弟弟心里介怀。
“五哥又何必置这个气,平白让外人看了笑话,就当是为了宽母后的心,也该对五嫂忍让一些。”
楚闲明白楚闳是怕自己多心,但他还不至于为这种事情迁怒楚闳,和真正冒犯了他母妃的人相比,一个陌生女人的这点不恭敬又算什么?他若全都要记恨,自己就得先憋屈死了。
“哼,爷这回把整个府邸都让给她,看她还有脸去母妃面前说嘴,不说这些败兴的事情了,打了这么半天,你五哥我肚子都饿了,有昇哥儿在这里,必定不会少了好吃的,七弟可别舍不得拿出来。”
见楚闲轻松的神情不似作伪,楚闳这边就放了心,也不管自己一身的汗还没消,张开双臂作势要一手揽楚闲一手揽安昇,还笑嘻嘻的跟楚闲挤眼睛。
“弟弟自然早就命人备好了,五哥且先去沐浴更衣就是。”
楚闲有些嫌弃的躲开楚闳的手,顺便也把安昇拉到了身边,毫不介意楚闳和裴浩那玩味调侃的视线,而安某人……装模作样的本事自然比楚闲更高杆。
“你那主院冷冷清清的,晚膳还是摆在安昇院子里吧,安昇记得穿官服给爷看看啊,爷还没见过鹌鹑补服呢,哈哈……”
楚闳在楚闲躲开后也没再闹他,一揽裴浩的肩膀就跟引路的宦侍走了,只是半路上还不老实的直跟安昇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