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牙舞爪的话,胡儿牙袁根就不当回事。
不论是张家还是胡人,都知道宁王手下没什么人能用,只有这些流民,是以他才带着雍凉军拦在胡坊,只要商队顺利出了城,自然有他的辩解。
“围起来。”
王麻子握着刀,看着面前的上千雍凉卫军,恨得牙痒痒,流民就是吃饱了饭,说到底还是一群乌合之众,打起来只会吃亏。
胡儿牙坐在马上,轻蔑地看着他,一排排雍良军就拦在了前面。
一番对峙之后,最终王麻子毫无办法,只能对身边道:“快去通知宁王殿下。”
“好。”
流民中明显有人离开,胡儿牙也不管,反正等宁王赶到这里,他再受命放行,这个时候商队早已经出了城门,到玉华关了。
他闲闲地也对身边说:“去报告一声,流民拦住了。”
王麻子闻言讥讽一笑。
张家,同样是灯火通明。
张峰稳稳地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仿佛在养神,张达宇已经前往北城门,盯着胡商离开。
听到胡儿牙派人送来的消息,他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这样就好,申兴那边呢?”
他身边的幕僚道:“还没有传来消息。”
“宁王殿下应该会亲自去,不知道申兴能不能顶住?”张峰看向下手方的申家主,笑着询问。
申家主坐在这里,是满身不安的,不只是他,就连夫人还有孩子都在张府后宅里,他勉强笑道:“张太爷放心,就是顶不住也得顶住。”
“那就好,咱们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我家夫人就喜欢你的小孙女,老跟我说留下来当孙媳妇,回头等事情结束了,不如咱们两家定个娃娃亲?”
申家主笑着抬了抬手:“那感情好。”
*
此刻的北城门大开,申兴回头看着一匹又一匹的骆驼离开雍凉,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可他就好像这随波之舟,无法掌控自己前进的方向,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将军,来了!”
申兴心情一沉,望着远处跳跃的火把,深深吸了一口气,“随我迎驾,让胡人动作快一点,赶紧出去!”
“是。”
宁王远道而来,吃亏就吃亏在这里,手中总共一千士兵,刨除驿馆留下的,尚稀云带走的,尚无冰手下的,满打满算也就六百人,流民一旦被拦住,根本无法与他手里的兵相抗!
申兴是算过兵力的,不过到了近处才发现,刘珂带来的人比他预估的还要少,竟连五百人都没有,最多不过三百人,这能干什么?过来溜达看个风景吗?
他轻轻松松就将宁王给拦了下来。
刘珂也不恼,随着一排排的雍凉卫军挡在前面,他于是抬手停下,远远地玩味地看着面前的申兴,“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申兴定了定心神,抬手禀告道:“请宁王殿下莫要干涉胡商返回西域,影响两国和平……卑职也是职责所在。”
“哪怕明知道带走的是什么?”
“卑职不知道。”
刘珂点了点头,目光掠过围堵的士兵落在城门下,此刻骆驼们正在主人的牵引下快速地出城,“好像都已经走了一大半了。”